爱国贼有多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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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与智商本来没有必然联系,纯粹是一个态度问题。爱国者中高智商者比比皆是,比如俄罗斯的著名作家都有爱国名篇;著名科学家中,如俄罗斯“科学沙皇”罗蒙诺索夫说:国家的发达和强大靠俄罗斯民族,这不是指国土上,而是心灵中。门捷列夫说:我爱自己的国家,把它看做是母亲;巴甫洛夫说:科学有祖国,科学家必须有自己的祖国,我的祖国就在这里,哪怕它跟我无关。波波夫说:我从来都为自己是一个俄国人而自豪……同样的情感放在不同人身上,会延续出大相径庭的结果,中国的爱国贼们当今的表现,就让人感到羞耻,这不仅需要个人反思,更要求教育及其他管理层为中华民族的起码体面负点责任,使这个具有几千年文明明史的国家及其国民少闹少笑话少出点丑。
暑期外出,我就碰到了好几件让人啼笑皆非的爱国滑稽事。在乌鲁木齐参加了去吐鲁番的散拼团,主要的目标地是葡萄沟,附带看几个石窟。导游能说会道,活生生列出几个自费项目来,而且价格高得离谱。其中一个叫大峡谷的景点要价120元,我是车里唯一一个拒绝参加的,取而代之报了一场维族歌舞,280元。可导游反复对我做思想工作,最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是车子不走回头路。于是我只能就范。到了那里才发现,石窟就在一个峡谷里,而石窟门票都含在团费里。那个峡谷是火焰山下唯一的通道,否则车子插翅难飞。我对导游说,你这是相当于给别人卖三个包子,每个卖了,再把3这个数卖了高价。他没有吭声。更可气的事情在后头。当天车子坏了,误了三个小时,按理应该取消掉购物环节,但导游愣是拉大家进了一个维族农家乐,拿过来切好的西瓜,要先普及葡萄文化。
几块西瓜下肚,大家都高了,一溜烟排过去,主人开始了他流利出色的表演性介绍。篮子里的葡萄干一排过去,每公斤30元以下的,据他说是吃几把就能死人的;以上的,最高到了160元一公斤,导游还帮着那主人说,100斤葡萄才能晒一斤葡萄干(都超过太空压缩饼干的浓度了)。而且吐鲁番成为中国著名的长寿之乡的唯一奥妙,就在于居民每天一块馕一把葡萄干。
介绍完了,主人再次走到“30元界限”那里比划道:“左边的这些坏的是日本人,右边的好的是中国人;左边的卖给日本人,右边的卖给中国人。”我暗自惊叹:汉文化真是太有同化能力了,曾经那么憨厚善良的维族人,也被教唆的如此圆滑世故。片刻的沉默后掌声雷动,几十个人挤成一团,恐怕自己没有了中国人的份。大包小包往里装,司机和导游溜外面聊天去了,直到日落西山,好像都忘了去葡萄沟的事。
因为我要继续往南疆走,也因为自己对葡萄干的价格和干湿比例有点起码的了解,所以不为所动。出去问导游,即便不下车,开车浏览一下葡萄沟的壮观这个程序还是要走的吧?他回答说要走。可待及都买完出来,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导游或许认为我会继续追问景点的事,拿来一口袋所谓160元一公斤的葡萄干说“我送你的”。我问原因,他说愿意送给老师。到了乌鲁木齐,我就把它转送了新团里的队友。
故事并没有结束。
到了乌鲁木齐外围车堵了,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人困马乏,大家情绪也变得坏起来。爱国心淡了些许,车里忽然就热烈地议论起了自己的钱袋子。我是独行,白扔120元固然觉得别扭,但能在国内看一场没有赞歌原汁原味的民族舞蹈,心里还是比较平和。前面卖爱国葡萄干多的经过经验交流,发现自己上了大当,尤其一家好几口的,仅仅大峡谷的损失就是好几百,外加天价葡萄干,损失不菲。当导游前来征求当日意见时,我周边几位白天兴高采烈的终于发了大火,不仅拒绝签字,而且要求退款。导游红着脸站那里嗫嚅出一句:“其实不仅仅是钱的关系。”前面的老先生大声吼出一句特别到位的话:“我们俩除了钱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关系?”我偷笑:“还有爱国的关系。”这小子众怒难犯,在一个停车点偷偷下车溜了。老先生要了我们的手机号要举报,后面没有听见有下文。
以上的爱国贼们我只是旁观了一下。后面的一个还缠上我了。在中国和哈萨克斯坦边界界碑那里,我随手拍了几张中国游客举着国旗要誓死收复所谓清政府丢掉的边界那边领土的热闹场面,有个胖得直不起腰的男人龇牙咧嘴喊口号。去喀什的路上我闲得无聊在座位上翻看相机,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士看见了,跟我搭讪上了这个话题,说咱们怎么着也得把那边收回来。我问为什么,他说林则徐就埋在那边,他都去纪念过。我开玩笑说你八成真见鬼了,林则徐死在广东葬在福建老家,别的我不懂,这个我还是学过一点。不料这人执着得要命,一直到他的同伴从百度上搜出答案给他看,他还是坚持说林则徐就是葬在那边,中国必须收回哈萨克斯坦,那里历史上就是中国的领土,还让我亲自去那边看看。
爱国贼们对领土的眷恋和相思,很多时候让人哭笑不得。历史上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么?直到15世纪,欧洲、中亚、北非只有一个称得上国家的,就是罗马帝国(期间有过阿拉伯帝国占据部分等),其他都是部落和蛮族随意流动。比如英国有哈德良长城;凯撒在法国时写有《高卢战记》,领土就是打到哪里算哪里,直到18世纪西班牙王位战争时期,领土还是随着王室姻亲关系可以继承和赠送的东西;德国的领土基本固定,到了19世纪末期。如果按照历史所有说,中国总不会把成吉思汗到过的地方都说成是中国的吧?
再回到中俄爱国的问题。前段看资料,俄罗斯人每年平均读55本书,中国人是0.75本,双方在爱国方面的认识和表现当然不是一个重量级。当爱国只看口头表现时,中国的爱国贼便以无知者无畏的勇气理直气壮表演滑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