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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 2009-01-14 21:11:22
自75年离开一军二师,始终没有再回去,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些当年的小女兵们,如今早已年过半百,而我也已顺利升级当上奶奶了。战友们一声“小红卫”,让我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代,回到战友们身边。虽然那时部队生活是单调简单的、紧张严肃的,但回忆起那段日子还是不免有些释怀,苦涩辛酸中夹带着甜甜的味道。回想起那女兵班里拥挤的上下铺,坚硬的包袱皮枕头,睡梦中突然响起的紧急集合号声……,思绪随着这熟悉的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参军时还不到15岁,那会最怕站岗和紧急集合。
第一次单独站岗的经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70年元月,师医院刚从县城迁到师范的西侧,虽然是单独的院子,但还在建设中,院墙也没完全修好,院内南边还是一片荒地。医院位置远离师部,周边又没有连队,西侧还有个劳改犯农场。已不记的白天是否有岗,但晚上的流动岗全是医院的战士们站,干部们只是查岗。到部队不久,就跟着老兵站岗了,跟着老兵的时候,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新奇和重任在肩的感觉,但一旦要自己单独站岗,则是另外一种感受。记着第一次轮到自己单独站岗,是后半夜岗,上岗前一想到要自己单独站岗,就紧张,前半夜没怎么睡,到点的时候刚睡得,听着叫岗,也不敢耽误,立马坐起穿好衣服出去接岗。一出房门,打了个激凛,外面好冷啊。除了二个医疗所值班室有灯光,其它都是黑漆漆的,四处静得可怕,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不觉间把枪握得紧紧的,只在二个医疗所之间转,不敢到没灯的地方,院外的马厩不时传出马的喷鼻声,风把路边的小灌木吹得呜呜响,又冷又怕的我,最终还是躲进了路边小灌木丛中。好不容易熬到点,我飞快地跑回宿舍叫下一岗的人。
最害怕晚上搞紧急集合。累了一天,睡得正香,突然急促的低音哨响起,简直要命。当时,所领导就有权进行紧急集合,前年苏所长来郑州时还得意的说,那会只要看到我们组织纪律松懈,几个所领导一碰头,晚上准搞紧急集合,看到我们的狼狈样子,直想笑。不过,现在想起来,新兵时印象最深的就数紧急集合了。每次解散后,回到宿舍,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偷偷地说着自己的趣事和感想,开心地笑着。刚开始的紧急集合,我们每人都出过洋相。不是背包带找不到了,就是上下铺穿错鞋了,好在鞋大,都能穿上。或是一起身脑袋碰到上铺了,更有甚者一着急从上铺掉下来的。你就听吧,每次紧急集合就数女兵班最热闹。次数多了,我们也有了经验,经常到所长那探探情况,睡前将背包带、皮带、帽子等固定位置,摸着黑拿绝不会出错。同时祈祷自己值夜班,因为这样就不用参加紧急集合。
在战友们的关心和呵呼下,不知不觉地成长起来。
同年兵中,我年龄最小,但他(她)们比我也大了多少,有的老兵也只大我一岁,但就是这一点点的差别,让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大哥哥和大姐姐,换句话说,在我的心里,他们都是大人,他们的举手投足,我都会去模仿,因为我想做大人,想做一个穿着军装的大人。
记得第一次领的冬装是老式二号,看到又肥又大的军装,我没了主意,在老兵们的帮助下,我有了合身的军装,有了穿着军装做大人的资本。而我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针线活,在以后的日子里,军装经我的手总能那麽合身的穿在身上,像老兵一样,我也将针线活手艺传给新兵们。在08年战友聚会中,晓婷还念叨着,到部队的第一幅领章是我帮助缝的,针线活手艺也让我受益终身。
70年代在师医院呆过的人都知道,那会可没什么热水器,病号喝的开水和洗漱用的热水都是我们从远在几百米之外的锅炉房挑来的。区区几百米,对于我们这些未曾挑过水的人来讲,真是太难了。那时既不会挑也真挑不动,拿着扁担不知应该往那个肩上放,好不容易把水挑回来了,也灌不了几暖瓶,因为桶里撒只剩半桶水了,说实在的,初学挑水的样子比银环锄地还要难看。不过,轮到我们这些年龄小的值班挑水时,总有老兵们帮着,真的好感谢那些老兵们。
第一次上夜班就赶上接收重症病人。记的带我的是65年老兵,当时部队野营拉练出了车祸,几个重症伤者很快送到医院。刚到部队的我什么都不懂,跟在老兵后面,老兵带我走进科病房就给我布置任务,先让我把伤员的呕吐物清扫干净,那时病房生的煤炉,我想也没想,掏出煤渣就撒在上面,谁想热的煤渣与呕吐物混在一起涌出一股特别难闻的味,这时老兵一瞪眼说,这么笨,谁让你用热煤渣的,不会到外面再加些土。当时心里特委曲,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也顾不上心里委屈,赶紧按照老兵说的办。事情还没完呢,紧接着老兵又让我给重症伤员擦头,我就给其中一个擦头,谁知一摸头,手指陷进去了,当时我就大叫一声,一下窜到外面,不知所措。其实,那个小战士因头颅粉粹性骨折已经死亡,而我却没有细致观察病人,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老兵可能并没有恶意,大概只是想试下我的胆量或是提醒我,护理工作的重要性。有了这次难忘的经历,我对工作有了新的认识,在以后的工作中不敢有一点马虎,也更注重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并虚心向老兵学习,在较短时间里成为所里的骨干力量。部队野营拉练每次都不让我去,理由就是所里也要留技术骨干,没机会参加过野营拉练也让我遗憾终身。
新兵生活,其实也挺快乐!每每想起:给当地乡亲就诊时,一群孩子们在后面跟着跑着,嘴上喊着:女解放军叔叔好,那个美啊!乘坐马车上街,马跑起来时,那个爽啊!自带板凳坐在医院礼堂,观看战友们演样板戏“红灯记”,那个开心啊!收到家书和分享寄来的包裹时,那个幸福啊!还有众战友们津津乐道的、各显神通偷夜餐的事,那个高兴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师始终是我心中的牵挂,浓浓的战友情始终温暖着我,我忘不了在商丘二师的日子,忘不了二师的战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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