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埠记忆

  屈指数来，离开川埠已有二十余年，每当沉思在对川埠的回忆中时，问及对川埠的记忆，首曰山；一九七九夏，军校毕业的我分配到二师五团，当时团干部干事巴小学到师里领我，二人沿着师部到五团的石子路回团，回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山，五团就座落在两山之间。两山名曰“龙头，马面”不知何人，何时给这两座山起了这么个名字。那山虽不高，也不曾有名，它耸立在营区的边缘，也成了战士的最爱，每逢休息日，三三两两的战士总爱登山望远。更有体能训练，紧急集合，团员活动皆以登山为内容。生活在山中，与山为伍。“龙头，马面”成了我们的后花园，不知爬了多少次。尤以初春时节，登上山顶，找一向阳之处，看明媚阳光，绿绿小草，春风拂煦，迎春花绽放，一吐寒冬之浊气，深吸春天带有花草之香清新空气，那种感觉，令人神爽。

  次曰水：一之溪水：龙头山下，有一小溪，平时细水潺潺，夹山谷间缓缓流过，水青，石圆。逢雨季则咆哮，黄水夹滚石，轰击声入耳。我们都喜欢它平时长青不浊，细细流淌的样子。每当停水之日，小溪边便挤满了干战在这里洗漱，是对五团老井的最好补充。八七年军区考核组对五团进行考核，结束时战士们放松心情，在溪边嬉戏玩水之景，被军区摄影记者抓拍了几幅，我索要了几张至今留存。二之雨水：溪水由雨水而来，江南多雨，尤以梅雨季节，小雨淅淅沥沥下一月，每天都在潮湿中度过。八零年组织连进攻演练，每天在雨中演练战术队形和动作，时逢雨季，天天一身湿，中午休息时换干服，去湿服，下午外训去干换湿，那种难受可想而知。几天之后，渐觉不行，后索性中午不休息，炊事班送饭到训练场，免去换装之苦。 仍有一次雨天记忆犹新，王邦维团长初到五团上任，要看我连实弹射击，射击日正逢大雨，作训参谋电问打与不打，回曰，兵怎么训就怎么打，雨天就不 打仗了。遂全连集合，雨中呼喊口号，士气高昂进入射击场，打出好成绩，得王团座表杨。三之雾水：当年在铜官山看地形，途经静乐山庄后竹林，初时小雨淅淅，后渐停，雨雾朦朦，身在竹海中，但见雾绕青竹，如一白龙缠绕在竹林间，只见 上半绿叶婆娑，中绕白雾滚动，下半竹茎挺直，小雨如雾如珠，石子小径，左右盘旋，犹如仙境一般，在那里如痴如呆，忘却时空。后每逢雾雨季，都要到此地看一下，寻找当年仙境感觉，只可惜再也难寻此景，只能留在记忆中。

  三曰茶：宜兴古称“阳羡”产茶“碧罗春”也叫“阳羡茶”，与杭州“龙井”齐名。其分“雨前：明前”为最，初春时节，采其嫩叶，细心揉制，茶形屈卷，通体碧绿，带有白毫。取干净透明玻璃杯放入，沸水冲之，但见其形变，如旗如枪，色变，水色清绿。让人望而欲饮。当年凡师里开会，各团领导均自备净白玻璃杯和不知从何搞来的“珍品”茶叶，置杯中放在会议桌上，看谁茶好，看谁水绿，一比高低，互相叫劲。军人不服输的劲头在会议桌上体现的淋漓尽至。也曾和刘彦昌政委驱车几十公里到深山中去购好茶，只为一展其亮。而此行明白了许多采茶和揉制的方法。

  四曰壶：宜兴紫砂，名扬天下。其实最好的紫砂泥，产于丁山和川埠之间，用其烧制出壶来，深棕中透红，似带有砂影，长久把玩，透亮。现在由于紫砂泥缺少而用一些其它泥替代烧制，已失去紫砂之味。初到川埠，常陪领导去紫砂厂参观，小壶小碗随便可拿，（生产间里）放在展厅里的展品也不过块把钱，也未见什么人收集它，而现在此物已成“藏品”了。可见当时无知。明白点时曾见一清代茶壶，藏友欲寻一物交换，后未能成交，此壶也不知去向。临离川埠时也收集了一点紫砂具，放在家里，算是纪念。

  五曰洞：有山就有洞，宜兴也以洞闻名，早年间就是旅游之地，看洞买壶这当年的旅游模式至今还用。早期有“善卷，张公”二洞曾以拍摄“智取威虎山，白毛女”而引来大批游客，犹以威虎厅一景曾悬挂在张公洞前做为广告招揽游人。由于山多在川埠西，南，故西有“善卷，”南有“张公”。后又在更西，南，方向发掘出“太极，慕尼”二洞。“慕尼”发掘之时，曾与老连长何贤子骑马到此一看，由于正在开掘中，无灯，无景。只有工人气喘嘘嘘往洞外搬运渣土。没看出明堂，后开发成功，再也没去过。也应了常在的地方不珍惜，离开了觉可惜。

  六曰人：这个题目该放在前面，我放在最后。此文是看到当年（1976—1981）五团二连历任连排干部，和这个阶段的部分战士10月聚会的合影而发。由于个人原因，我这个聚会的倡导者之一成了未参与者，实在对不起大家。拿着他们的通信录，听着他们在电话中轮流的问候，看着他们重返川埠老连队的合影，一切一切由此而回忆。那山，那水，那些经历，那一起工作，战斗的老战友。乡情，军情，战友情。千言万语归一句，战友情最深。

2007-10-29 11:3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