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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归来,我无语。有些美丽,只能在记忆中慢慢地沉淀,静静地记起。所以只有借用汤显祖的话: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被国家地理杂志上有关“中国最美的乡村”的介绍所打动。于是,那烟雨迷蒙中的黑瓦粉墙古徽州民居,那灿烂铺张到天边的油菜花田,就一直萦绕在心里。今年和老公商量后,决定去江西婺源拍油菜花。有人说:春天来婺源,你什么都不用带,只带上自己的爱人和好心情就行!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准备启程了。这时老公的摄友-青岛电视台摄影记者宫老师打来电话,相约去安徽黄山附近的宏村拍照,简直是不谋而合啊,我们一口答应。于是,行程也从二日游改成三日游了。
第一天下午接到宫老师后,我们驱车驶离杭州,跑了311公里,于傍晚五点到达婺源的晓起村。这时天色渐晚,安顿好后我们就迫不及待进村游览。古樟树环抱着全村,一条小溪从村边流过。村内颇多明清建筑,木石雕刻的刀法精湛,艺术风格各具特色。在朦胧月色下,我们随意踏入小巷中的一家民居就餐,端上来的农家小菜,清淡可口,颇合脾胃;餐中问起有何好酒,主人推荐了当地的米酿,并为我们指路到村内的小酒肆。花了25元买了一斤米酒,入口果然香醇,一扫路途疲倦。
第二天没有细品小村味道,离开晓起村,直奔江岭看油菜花。江岭的油菜花梯田最成规模,放眼望去,一层层,一片片,把烟雨染成金黄,人似乎行走在金黄的梦境中。
片片落花雨,满溪流水香。衣服和鞋子沾上花粉,拂之不去。即使这么多的花田也没有给人盛大的气质,反而更觉一种清雅。循着小径人迹稀少处,更为楚楚动人。这样的地方,确实适合年轻恋人,携手漫游。我们流连山间,看到了最美的花和最真实的静,仿佛拥抱了整座春山。美中不足的是山坳里的油菜花还没有盛开,不够金黄。宫老师边走边给我讲应该如何取景,如何调光圈,让我受益匪浅。
下山途中看到了几个年轻人,在美丽的油菜花丛中,摆出各种造型,我不由得感慨,年轻真好呀!接着我们驱车离开江西,前往安徽的宏村,一路上,不断被云雾缭绕的群山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所深深吸引,不时跳下车来抓拍几张留作纪念。
我们沿着巍峨险峻的黄山,驱车逶迤向西,便到了安徽黟县境内。穿行于沿途那旖旎的春光,那山那水,那云那雾,那花那草,真有让人目不暇接的切身感受。对于宏村,那个深藏于皖南丘陵山区的小小村落,更加寄予急切的向往。
我们的车愈驶愈近,那低矮的云似乎已经伸手可及,凝固着纹丝不动,那青灰色由深至浅,恰似一幅水墨卷轴悬挂于山头,就这样远远地欣赏。
抵达的时候已是下午二点多,我们泊好车住进了订好的旅店,提起相机,就立在了宏村的跟前。温润苍翠连绵的山,轻柔地把小小的村子揽在了怀里,田埂、小路、古树、廊桥以及地里的油菜花都已历历在目。村口的池塘称作南湖,平静的水面,有几只小鸭在水中慢悠悠的划行。
徽州民居特有的粉墙黛瓦,沿湖的北岸一字排开,纵深看去,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许多美院学生拿着画板和彩笔,沉浸在桃红柳绿之中写生,更增添了春天的诗情画意。
我们沿着曲折的小径向村中走去,小巷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被岁月磨蚀得湿滑圆润的青石板,幽幽的映射着小巷的空寂,那寂静的空间仿佛时光荏苒,依旧是几百年前的光景。最令我诧异的是,除了每户抬头必见的古朴天井外,再就是那环绕全村家家户户的山泉槽,它如人的血脉给整个宏村带来了灵气和活力。据说那泉水从山上流下,穿过村中的月沼,流向村外。它既可以洗衣做饭,又可防火救灾。宫老师告诉我们,在村里如果迷路了,还可以沿着门前的泉槽里的水流方向,找到村口。清代徽州文人湖成俊有诗曰:“浣汲何妨溪路远,家家门前有清泉”,真太神奇了!巧夺天工的生态设计,古村落与水系相依相伴,天、地、人、和谐共处,完全可以与现代文明相比美。走到平滑似镜的“月沼”,这些徽派建筑距离水面也就两米来宽,所有的倒影就这么一比一的,精确无误地全部倒映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这究竟是浑然天成,还是宏村先人的精巧设计?谁也不知道。后来听村民介绍,这里还曾经被《卧虎藏龙》选作外景地呢。
我们穿行于小巷,村民家家开着小店,亦或家门口摆一些当地土特产及旅游纪念品来卖。没有人吆喝,也没有人用眼神瞄着你。知道你来了,又仿佛你并不存在。
第三天早晨五点半,老公就把我叫起来,准备出去拍照。摄影的最佳时间是早晨和傍晚,在外早起也该算是一种敬业吧。拂晓时分,天色昏暗,村庄依然在熟睡,四周静悄悄的,我们背着长枪短炮走进了宏村的早晨。因晚上下了点雨,远处的山显得格外清晰,富有层次;油菜花、桃花在细雨的浸润下,色彩格外艳丽。远村溪山,疏疏几株桃花,为了留住这些静谧的美景,我们每个人都抓紧时间抢拍。
田野里无边的油菜花尽情沐浴着雨水和氧气带来的精华,那黄亮灿灿的颜色,粗厚和单纯中却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饱和得令人眩目。油菜花扑鼻的浓香,弥漫在空气中……。
湖边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静静的湖面,倒映着小桥和粉黛的民居。这时,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山的身影便濡湿了。村口南湖,平静的水面,被雨滴叩击出一个个圆圈状浅浅的波纹,装点着小村落姣好的面容。我赶紧自告奋勇地充当模特,仿佛此时的自己已成为古装女子,雨中持伞,缓缓地走过小桥,静静地融入了水墨画中。天渐渐变亮,村庄开始了清晨的忙碌,炊烟悠然在细雨中升腾弥漫。
青山不墨却是山水写意,这样的淡色画卷,就铺卷在脚下。时间过得真快,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我陶醉在素淡朦胧的山水之中,久久不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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