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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趣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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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卫国 发表于 2022-7-29 15: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吓人的哑弹
       一次实弹射击,打跳弹,要短延引信。结果一发炮弹在地上似乎划 出了一缕烟,没响!大家有些寒乎。按规定,没炸的炮弹一律要挖出来, 免生后患。打完炮,连长带着我们十几个兵,扛着锹,前去寻找哑弹。 找了半天,看到一个洞,显然,炮弹钻地下了。没辙,挖呗。大家真有 些肝儿颤。生怕这厮该炸时不炸,不该炸时它炸。当天赤日炎炎,我们 挥汗如雨,口干舌燥。连长大骂指导员怕死,人不来,也不派人送水。 一直挖了有三、四米深,也没见着炮弹的影子。连长发令,算了,大概 从地球那边出来了。打狗日的美帝去了。收工,回去吃饭。那片当年荒 无人烟的黄河故道,现在不知做什么用场了。也许被开发商给开发了。 也许有人正躺在它老人家上面的高级别墅里做好梦呢。也许,这个宝贝 疙瘩,正不耐烦地等着开发商的挖土机来挖,好“轰隆” 一声,发挥迟 来的威力呢。
会响的汽油桶
       当新兵时,一次站岗,伸手不见五指,走路都像身后跟着个鬼。带 班的回去叫下一班哨去了,炮场就我一个人。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突然, 卡车后面嚟的一声巨响,吓的我那个小魂儿差点没出窍。回过神儿来, 我以为车后躲着个人,就大喝一声“谁”! ?赶紧压上子弹,壮着胆子 前去察看,拿电筒照了半天,嘛玩意儿也没有。我好生奇怪,回来就跟 班长讲了。班长笑了,说,我忘了跟你讲了,这是空汽油桶白天被太阳晒, 晚上天冷,热涨冷缩,突然瘪下去发出的声音,没事……这种事后来又 出现了几次。
有特务
       一次拉练,部队盛传有特务跟着,部队到哪他到哪,随时向台湾发 报,部队动向台湾一清二楚,据说六几年台湾要反攻大陆,一军的移动, 台湾都清楚。一天夜深人静,我站哨,北边是一片开阔地,一里多地远, 有一水渠,还有个水泵房。突然,我似乎听到了滴滴滴的发报声,大概 位置就是泵房!声音随着微风时大时小,忽隐忽现。我马上报告了查哨 的司务长,可他愣说什么也没听见,是我自己神经过敏,耳鸣!我建议, 报告连部。他说算了。我又建议,要么咱俩过去看看?你有烧鸡(手枪), 我有七斤半,怕什么?他说炮场没人怎么行,出了事谁负责?我又说, 要么你在这儿顶着,我去看看。他也不同意。此事不了了之。现在想来, 如果我去了,真的碰上特务,就我这近视眼,当时又不戴眼镜,怕是还 没看到特务,特务就把我咔嚓了。如这样,二师军史上,怕是又多了一 个烈士;而二师网上,可就少了我这一号了。
又有特务
       部队继续拉练。到了三省交界的地方。这回,不是我说的了:军、 师一级传来消息,说是的确侦测到电报信号,就在附近!我亲耳听师保 卫科的人讲的,说有村里有一个女的,其丈夫是国民党,镇压了还是逃 台湾了,大家都怀疑她,那天正准备突袭她家去搜查,还没去,有人就 看到她一大早挎着个用布盖着的篮子出村了。回来时篮子空了,问她干 什么去了,她说走亲戚还是怎么着。那个保卫科的人说,他摸了这个女的手指,上面有老茧,这是搞发报的人老一个姿势磨出来的!所以此人 更加可疑云云。部队在此处只待了一两天,这事后来交地方处理,后事 就未可知了。
真有特务或有真特务了
       部队来到“鸡鸣三省”的什么地方(具体忘了)。说是此地三不管, 人员成分复杂,国民党溃兵、遣返人员很多。果然,无线班一个兵晚上 在上哨途中被丢石头;电话线被割。又传达上面通报,说是的确有人搞 破坏,其中有深夜打照明弹。我听了将信将疑,不以为然。谁半夜吃饱 了撑的,打信号弹干什么?也不能草木皆兵吧。但连里根据上面的指示, 在炮场加双岗;增加双人流动哨,在各班驻地间巡逻。结果可苦了这帮 当兵的了:炮连人少,搞得每天夜里都有岗,记得有一夜我竟轮了两班! 还睡什么睡。在炮场站哨,一个小时下来,大衣上都是白霜。在这里, 我又经历了一次空汽油桶的暴响(白天热胀,晚上冷缩),本来就紧张, 又吓了一跳。不过这次知道是怎么回子事了。
一次,深夜1、2点吧,伸手不见五指,站流动哨,在各班驻地间巡 逻,到了各班,拿手电筒照照,看都还活着没,呵呵,别让特务给咔嚓了。 村子里的狗,你走到哪,叫到哪儿。烦死人,本来就够紧张的,让这些 传言弄得有些神经质。我和另一个兵正在低头说话呢,突然,只见地上 煞白一片,眼都花了! 一抬头,看到一颗白色信号弹划过夜空,就在我 们头顶上!看轨迹,估计是从村外打过来的。有人说可能是自动延时装置。 我过去不信,现在是自己亲眼所见。这不是特务所为,还能有谁呢?
当兵第一天,就在“抓特务”
       本来“特务系列”到此为止了。没什么特务可抓了。突然想起来, 我当兵第一天,连队就在连长还是指导员带领下,在“抓特务”。笑掉 大牙了。我是麦收时节到的连队,在鹿邑还是亳县的农场。到部队已是晚上8、9点的样子。连部没人,说是都抓特务去了。一会儿,人都回来了, 一路嘻嘻哈哈的进屋。原来,有人看到野地里有灯光闪烁,以为是特务 在打信号,就组织人包抄、隐蔽接敌、冲锋、高叫“不许动,举起手来” 。 结果是个老农在地里也不知干嘛呢,把人家吓的够呛。记得李锋在摸黑 跳沟时,还把脚威了,一痛一拐的。
红眼儿病的治疗
       一年,全国爆发红眼儿病,二师也未幸免。医院据说人满为患。我 们连起码三分之一的眼睛都红了,我也如是。连里把二排的宿舍当作临 时病房,把这帮哥们儿全关进去,平时关门,不让出来。连炊事班送饭的, 都是开一小门缝,把饭桶推进屋,立刻关门走人,根本不敢进屋。我们 简直成了麻风病人,比现在的艾滋病人更可怕似的。我们终日躺在屋里, 闭眼、流泪,苦不堪言。突然一天午后,听得副连长大喊一声:紧急集 合!都起来!我怀疑自己的耳朵,问:我们也……?都起来,半小时出 发!于是一边流着泪、眯着眼,一遍打背包、装车、运炮弹,一通忙活, 然后出发。后来才知道,这是“军区拉练”,军里事先都不知道。从通 知军到全军出动,两小时;通知师到全师出动,一小时;团里则是半小时。 坐在车里,眼疼,流泪,这通难受。夜里在什么地方,停住了,说是等 后面的步兵,据说那帮步兵可惨了,一路走一路掉队,很多一癮一拐的。 让多少小时到达指定地点,强行军。我们炮兵舒服多了,就是眼睛难受。 天刚蒙蒙亮,就往芒彻山上爬,“构筑观察阵地”,山上是碎石遍地, 一镐挖不出一点土,费了半天劲才把战壕挖好。上面还要验收的!可是 奇怪,这么一折腾,眼睛倒好多了,回到营房,没事了。但从此落下了 病根,眼睛两天不点眼药就流泪、发痒,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一个才子与丑佳人的感人故事
       诸位可准备好手绢啊,随时替我为你们自己擦擦可能喷涌而出的热泪。呵呵。
       我从小属于脸皮最薄的那批人,吹弹得破(当然现在早练出来了)。 人一多就肝儿颤,在医院自然也如此,但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黄京鸽。 这位论长相,那是要倒着数的,个性大大咧咧,直来直去。所以病号中 评价并不高。其实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大家并不喜欢她就是了。我 见她倒并不紧张,也许是根本不相信能怎么着,所以还挺放松,一来二 去,也就熟了。此女是河南省军区副司令还是政委的女公子,本非一军 嫡系,所以其父官儿虽不算小,上面看来也并不怎么拿她当回事。其家 原先也在北京,后来调到河南。一次,我手指着她大声说:“你们家还 有一个叫黄京燕的!”她大为惊奇,“暧呦喂,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既有鸽嘛,则必有燕。”其实不过瞎扯侥幸扯对。我在病房,经常坐 在一个小凳子上,把书摊在床上,又抄又写又划道,所以落了个“爱学 习”的名声。黄是个才女,也爱抄抄写写的,我们颇有的聊,相互打得 火热,后来竟至一日不见,还真想的慌。同屋病号,有的也跟着瞎起哄, 她一出现,就喊:“小沈,小黄找你来咧。”其实人家就不能有其他事来?
       一次她跟我提到,她有一个秘不示人的小本本,里面抄了不少东西。我 提出借给我抄抄,她说不行,我说就借我几天,她说几天也不行……如 此几次三番,无非是半推半就、吊足胃口的小把戏,最后当然是“千呼 万唤始出来”,我狂抄了一顿。直到快出院了才完璧归赵。抄的究竟是 些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大概是些诗之类的东西。回家去翻箱子底, 没准还能翻出来。一次,黄不无伤感地说:“我们就如萍水相逢,过几 天你出院,我们就再无联系与音信了,我呢,不过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曾 经有一个叫沈卫国的人;你呢,也不过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还有一个 叫黄京鸽的人,如此而已!……”我听得此言,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出 院那天,不是她的班,中午她专门跑来跟我告别,我是有些鼻子发酸的, (即使正在打字的此时,也有些如此。)但强颜为欢,装的没事人一样, 她也未必不如此。呆了一会儿,她把手上的高级瑞士自动表摘下来递给 我说,你别睡过头了,给你表看着时间,太早到车站也没必要,……, 其后,互道珍重,挥手告别。眼看着她那没什么“曲线”的背影,逐渐 而且永远地淡出了我的视线……多一句:那时瑞士表的价值是不用说的, 足见她对我的信任与关心。
       半年后,有人从军医院回来,我打听她。来人不以为然,一脸不屑 地说:你问的是她啊,复员了!她那个脾气,领导不待见,把她打发回家了。 我正在那里发呆,来人又说:你看上谁不行,怎么看上她了,她哪点让 你动心了?……我嘴上自然突夢出一句:去你的,谁看上她了,不过打 听打听……可耳中响起的,却是那伤感而又熟悉(并且记忆到今)的声音: “我知道世上有一个叫沈卫国的,你知道世上有一个叫黄京鸽儿的……”
香港水平的革命情怀
       隔着我们病房几个门,有一个“危重病号”,好像是肾病,他面白, 一副书生相,薦蔦儿的,我好像从未听到他讲什么话。他老婆是一丰腴 少妇,一看就是“风情万种”的那种,专门从老家到部队,住招待所,天天来病房陪他,经常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相互扶携,既是助步偕行, 又是亲热相拥。在病房呆久了,虽说不上干柴烈火(老病号,如此说就 过了),可耳鬓厮磨是少不得的,一开始还避人,后来时间长了,倒也 大大方方,反倒成了 “人避他(她)”,弄的同室病友,躲没处躲,藏 没处藏,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他们屋有一个哪的什么“副参谋长”, 小老头一个(其实也未必比我们现在大),经常搬个小凳,坐在门口, 脸冲外发呆。我好生奇怪,一次忍不住问他,你坐这儿干什么?他冲屋 里撇撇嘴,小声说:香港水平,香港水平!我更奇怪啦,心里讲话:八 路军的医院,怎么还有香港的事儿啊?我往屋里一瞧,只见二人在床上 滚作一团,颠鸾倒凤,革命热火冲天旺……我等自然自惭形秽,只有掩 面开路的份儿。大家都知道,对这二位,来日无多,所以眼睁眼闭,不 去管他。于是,他二人更加肆无忌惮,整天腻在一起,如胶似漆。女的 一如小姑娘摆弄自己心爱的洋娃娃似的,老给她病势沉重的老公梳头啦, 整衣啦,忙上忙下的,我都看见好几回。我快出院时,他的病似乎好多了, 人也精神了。尽管大家都知道他不会活太久的,但一切结束的如此之快, 还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出院不过月余,就得到他的死讯。来人操河南口 音说道:那小図儿哭地跟个啥是的……嗟呼!有情之人,天不与寿。这不, 有诗为证:
病入膏肓半入土,
犹有娇妻来相随,
相拥无非团结紧,
革命情深私语时。
来日无多何所忌,
香港水平又怎地?
可怜冥界多情鬼,
尚是病友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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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1-22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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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李晓侯 发表于 2022-7-31 00:4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老沈当年的帖子,越来越觉你有才,而且才大气粗,有啥说啥,直来直去,有兵的性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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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朱炳炎 发表于 2022-7-31 08:27:38 | 显示全部楼层
    何止有才,才高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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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1-22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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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李晓侯 发表于 2022-7-31 16:57: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朱炳炎 发表于 2022-7-31 08:27
    何止有才,才高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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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沈卫国 发表于 2022-8-1 04:0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大家一起怀旧!大家一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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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沈卫国 发表于 2022-8-1 05: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诸位战友八一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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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朱炳炎 发表于 2022-8-1 08: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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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李晓侯 发表于 2022-8-1 17:0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沈卫国 发表于 2022-8-1 04:06
    多谢!大家一起怀旧!大家一乐就好!

    祝沈老哥八一快乐!愿听你继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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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李晓侯 发表于 2022-8-1 17:3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沈卫国 发表于 2022-8-1 05:00
    祝诸位战友八一节快乐!

    祝老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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