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军马受伤 军马作为部队的“无言战友”,在我们营属炮兵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假如一个班少了一名战士,全班协同起来照样能够完成任务,但如果少了一匹骡马要完成机动任务就相当困难。 这天出发的时候,下着蒙蒙细雨,部队行进在通往襄城县的公路上,部队准备在襄城县休整。正当大家边行军边谢谈笑风生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骡子的右后腿一走一拐,我当即报告李保金班长。班长立即给任先玉排长报告。任排长立马做出决定:“骡子的右腿不行了,为了保证后面的行军任务的完成,避免骡子的伤势扩大,从下午开始把骡子身上的火炮卸下来,骡子只驮马鞍。这样一来,你们全班轮换扛着火炮行军。大家辛苦一点,也是为了顺利地完成这次拉练任务。” 中午大休息后的时候,大家议论骡子负伤行军受到影响的事情。我们做饭的房东是个热心肠,大家说着无意,他却听着有心。听说我们班骡子脚有伤,就主动地去请来了本村的兽医。他把一中年男士带到李班长跟前,并把这位兽医介绍给我们。李班长当即表示了感谢之意。 来人中等身材,操着地道的豫南口音。寒暄几句后便单刀直入地问:“恁啥时候瞧见这骡子腿瘸了的啊?” “就在今天上午。”我说。 “啥时候钉的掌?” “前天。”邵子见说。 问明情况后,他二话不说让我们找来绳子,把骡子的左后腿绑在一根木桩上。右手操着圆头大钳子,左手把骡子右后小腿往自己的左大腿上一搁,右手的大钳夹着马掌一扭,马掌就卸下来了。然后他指着马蹄上的脓血说:“恁们来瞧,这是钉掌的时候切割多了,掌钉用的过长而钉入了肉内,因此感染化脓了。” 军马是要钉掌的,这也是为了保护马蹄不至于磨损所采取的必要措施,也就是给骡马穿上鞋子。钉掌的时候必须要把马蹄上的角质切掉一部分,因为马蹄上的角质就象人的指甲一样不停地生长,如果不及时清除就会影响军马正常行走。但是切除的时候要掌握好,如果切多了在钉掌的时候就会伤到马蹄。 找到病根后,这位兽医旋即拿出一块纱布,沾着酒精很快地清除了马蹄上的脓血,进行消毒处理后,立即敷上了药膏。又在马蹄上用手比划了一下,剪下了一块与马蹄一般大小的铁皮,铁皮上面扣上了马蹄铁,为了避免再次伤害到骡子,从他的木匣子里找了几根小号的马蹄钉,不一会就给钉上了。 大约20多分钟就处理完毕了。他半开玩笑地告诉我们:“你们放心,不出3日这马蹄就会好的。如果第四天还不能正常行军,你们来找我兴师问罪。” 听了兽医的话我们都笑了。一是为遇到医术高明的兽医,帮我们解除了后顾之忧;二是觉得兽医的话好笑。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部队是路过此地,也不可能为骡子的事再找回来。 班长见骡子已经处理完毕了,于是掏出钱给兽医,明确这是治疗的费用。兽医却说:“能给解放军的军马治疗是我三生有幸,也是百年难遇的事情。自己能够为人民军队尽微薄之力也是责无旁贷,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能收。”说着他拿着自己的工具就快步离开了。等他走后,班长找来了队长,做了半天的工作。把这事提高到部队的群众纪律的高度,如果不收钱,我们就违犯了纪律。这时队长也无可奈何地把钱收下了。 下午我们按照班长的安排轮流扛炮。我首先抡到了炮架,因为炮架是火炮的三大件中最重的,有18.8公斤。而且炮架的两个支架钢管比较细,也是火炮中最不好扛的部件。 按班长规定:扛炮每个小时换一次。当时我虽然是新兵,但是体质是班里比较好的。于是我坚持自己一个人扛,让他们去换别的战友。由于我决心不换,其他的战友也没有办法。当天下午走了20多公里才到达目的地。我一直扛了4个多小时。 所幸的是部队在襄城县城关安排了3天休整。补充了一些生活物品和军马的草料。这样不仅大家的体力得到了恢复,而且右脚受伤的骡子也如兽医当初说的那样神奇般的得到恢复,受伤的骡子能够正常地行驮载军了。 二〇一一年三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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