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周增恩 于 2019-2-16 19:58 编辑
杨二愣的烦心事 1 杨小三的二哥杨二愣元宵节前从城里回老家哭了鼻子。邻居王婶见他,大过年的,咋还哭了鼻子,谁惹你啦。杨二愣撇撇嘴,喏喏的说“都说在城里住高楼好,节前我搬进城里不到一个月,要把我憋死了。”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前些年杨家弟兄几个当兵都先后转业在石家庄唐山等地安排工作在城里落了户,老杨家只剩杨二愣在家伺候父母,没有离开老家这一亩三分地。二愣几十年心里都不平衡,一个炕头长大的孩子,为啥偏我落在山旮旯儿。那时,二愣做梦都想有朝一日也搬到县城里,住上高楼,也舒坦一阵子。只是过去条件不允许,没钱在城里买房。城里也落不进户口,一家人也没法过日子。 这不,儿子说话间到了娶媳妇的年龄,托了所有亲戚给孩子保媒提亲,合适的人选倒是有几个,只是女方提出要在城里有一套楼房的条件太高无法满足,这不,儿子二十大八了还没个着落,杨二愣为此愁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城里的哥几个也为侄子的婚事操心,大家商议,大家凑巴凑巴,每家借给二愣几万块钱,抓紧在城里买一套三居室,把侄媳妇娶进来也为乡下的哥哥分分忧。 好在县城的房价也不太贵,二愣自己的存款也有二十几万,加上弟兄接济的部分也不够买一套三居室。杨小三对二愣说,你把老宅子的房子卖了,一起搬到城里去住吧。 二愣也觉得小三是个好主意,为了补缺那几万块钱,干脆把自己的大院子和一套五大间的六成新瓦房卖给了邻居,拿了现钱,交足了房款,经过简单装修,赶在春节前一家人乐乐呵呵搬进县城。 从家走,二愣望着自己的老宅子不知愣了多长时间,俩腿怎么也迈不开步。这老宅子,是他家四代人1927年冬从外地迁来落户就住在这里。房子早已不是过去的老房子,但老院子的石墙,石墙院子的门楼,门楼旁的老树,树旁的老水井都渗透的祖辈汗水和心血。这院子,仿佛就是老杨家的根。这房子仿佛就是他的魂。他用粗糙的手,在门上摸了又摸,往院里看了又看,他实在舍不得离开这里,大门的钥匙一撒手,这院子就再不姓杨了。他似乎真的像掉了魂,断了根,成了无家可归的孤老爷子。二愣两眼泪下,嗨,这不就是差那几万块钱吗,要不,我怎么也不能把老祖宗置下的大宅院改换门厅吧。不走也得走,走吧,进城吧,走吧,上楼吧。 杨家搬进县城,儿子十分不愿意,他舍不得老家。毕竟几代人在那里生活了一百多年。他也舍不得南山北岭,舍不得村里的一草一木,况且父母为了他的婚事,为了那几万块钱,把自家的老宅子都变卖了,似乎有些大大的不孝。没办法,与时俱进吧,这不,都时兴进城吗。进城了,兴许能开拓出一番新天地。 小四轮把一车能带的、实在舍不得扔下的生活用品拉到了楼下。一家人忙了不到一个时辰,把所有家当都搬入了梦寐以求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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