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仅仅如此,蒋介石主张不抵抗主义,那是其后。
关于九.一八事变的来龙去脉,“九.一八历史纪念馆”有史料证明,九.一八之前,日本方面起先是想扶植利用张学良做傀儡当走狗。依据张学良对日本关东军曾经于1928年6月4日蓄意制造了谋杀其父奉系军阀头领张作霖的“皇姑屯事件”的杀父之仇,及张学良的个人性格来看,张学良是不可能干为日本人卖命当卖国贼的事的。而对张家父子的忌恨也使日本早有完全掌控东北、侵吞整个中国的意图,看张学良不听话,“不能作指望”,日本暗地已经有反常事变的预谋与计划,因此“九.一八事变”的形成过程与张学良将军的大意轻敌思想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过于自信地以为“日本人虚弱,不敢轻举妄动”,总之是轻敌思想作怪,因此现在日本政坛右派主政的言论确实值得警惕,不可疏忽大意。现将张之丙(简称“访一”) 张之宇(简称“访二”)对张学良老人的访谈实录摘抄一段,仅供参考:
· 张学良晚年大头照地址:http://dqdaily/news/attachement/jpg/site2/20140911/eca86b3e769d157b7ec549.jpg
张学良是中国现代史上许多重要事件的当事人和参与者,对20世纪的中国历史有着重要的影响。90多岁高龄(指当时采访时的年龄)的张学良亲自口述九一八事情的远因、近因和经过。
张学良晚年亲述:九一八我以为只是日本人的挑衅。
文章摘自《张学良口述历史(访谈实录)》 访谈者:张之丙(简称“访一”) 张之宇(简称“访二”) 1、从长远看,我判断得不错误 访一:我们现在开始。 张学良:说到什么地方?我忘了。 访一:我们现在是不能够继续上次说的,可能有些因为时间的关系,也许比较困难一点。但我们想先向您请教一下关于九一八这件事情。九一八这件事情,历史上和其他外边的出版界有很多不同的说法,也有很多不同的评论。我们现在想,因为基于口述历史的精神,我们希望请您给我们像说故事一样,请您把九一八的事情给我们讲一讲。当然我们最希望能够知道九一八事情的远因、近因和经过的情况,以及九一八后有些什么影响,或者是其他任何您愿意提的事情。您看好不好? 张学良:你要说到九一八的问题呀,我们可以分出几成来说。一个说九一八发生的远因。远因可以这么讲,日本完全是一种侵略的野心。他看起来好像软得不行了,所以他就……这是我想了。但是九一八这事情,说来我是判断错误。我判断错误什么呢?就是我现在还承认我判断不错误,是日本的错误。怎么讲呢?我认为日本不敢。因为我这所谓判断是按照世界大势,按着利害的问题,这么想。我可以大胆这么说,认为日本人鲁莽。我认为日本像九一八这种发动,我认为日本人是挑衅。日本挑衅找借口啊,闹点小事啊,办交涉,占点便宜。向来是这样的。那我绝对没想到九一八日本是真正来了,这样子来了。那么,这话我得分两层说。假如说我知道、我能确实判断日本是真正的来了,那我的办法就不同了。所谓不抵抗,那我就要拼命了。明白了?但是我认为日本只是挑衅,你挑衅我不给你借口,我躲避你。 访二:以为找碴儿。 张学良:我为什么要这样判断?我认为我判断得不错误。因为日本这样做法呀,那不但于我们不利,不是这样判断,我判断是于他不利,当然于我们不利。你要这样子举动,那你将来在世界上你怎能站住。而你占不了便宜。你占了这便宜,也就是等于吃亏。那我现在承认日本惹出的问题就是九一八是开头。所以日本元老,西园寺也承认,日本等于吞了一个炸弹。他也是看出来这种事。所以我认为日本,我们判断认为不智,不智。那么日本对于中国的事情还有比这个[不智]?这是日本少壮军人鲁莽的这种作风,我就是这样认为。结果日本才惹起太平洋战争,这九一八开头。日本九一八举动,就是看看威逼利诱对我不好使唤,着急了,就真正来实力来了。所以我判断错误,就是我认为日本不会这样子举动。错误了!我要知道这样举动,当然我也会拼命的。我们就说到这儿。后来到九一八的事情了。九一八的事情,外头很误解的。我那个时候有病,我还是在医院里住着呢。不过那天晚上,是我请英国公使蓝普森蓝普森,英国外交官,1926—1933年任英国驻华公使。去看梅兰芳的戏梅兰芳,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1931年8月下旬至9月初,东北各省区发生特大水灾。(9月5日,辽宁省救济水灾急赈会召开成立大会,张学良任委员长。当日,张学良致电北方各省市,要求努力劝募救灾。18日晚,梅兰芳在北京举行募捐义演,张学良陪蓝普森一同观看演出。)在戏院里,我知道九一八事情时,当时戏院很惊讶,我看戏一半我就走开了。因为他报告说有事变,我回来处理这事情,所以大家误会说我跳舞什么的。我那时病得很。(1931年5月28日,蒋介石向张学良借飞机20架以讨伐广东。是日张率第一批8架飞机飞抵南京,当天返回北平患得伤寒,31日病情加重,6月1日高热达40℃,晨2时住进北京协和医院。直到6月下旬病情开始好转,但仍住院治疗。正常工作及重要会议均在医院进行,直至九一八事变。) 赵一荻:伤寒病。 张学良:伤寒病刚好,已经好了,正养病的时候,我在医院养病呢。那时候误会,特别是马君武先生,完全是外头误会。误会什么呢?这也不光是马君武先生,外头人家说话,那时我出去总带着两个护士,那两个护士我不让她穿白的衣服,我不愿意,所以人家误会。也许有一个护士长得像胡蝶,也许,那我不知道,反正人家误会我出来怎么总有人。那么我不但那天出来看戏,我也常常到中央公园去早晨散步,在医院我也出去,有时去,不是天天去。有人看见我总带着两个女人出去,明白吗? 访一:没有辨清实相,因为她们不穿护士的制服。在您没有提到九一八到底是怎么开始经过的时候,这以前远因,也就是说,日本,您刚才说也许您的判断错误,因为您想他不会—— 张学良:不是,是这样的,九一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访一:噢,您已经知道了? 张学良:知道。不是说知道,是整个的,不是说九一八那一天,是九一八这段事情,我已经得到了情报。日本要挑衅,所谓不抵抗主义命令,我的命令大概是9月,我是在医院下的命令1931年9月初,因“万宝山事件”和“中村事件”,中日关系已十分紧张。(东北边防军司令公署参谋长荣臻于5日抵平,向张学良汇报东北局势。6日,张学良致电驻沈阳北大营的王以哲旅长:“中日关系现甚严重,我军与日军相处须格外谨慎。无论受如何挑衅,俱应忍耐,不准冲突,以免事端。”)是不是9月我忘记了,反正是九一八以前。我给东北说日本来挑衅我们不要跟他抵抗,这就是说我不抵抗命令,他要来挑衅,我们要躲避,就是这样。所以我事前知道,情报我们已经有了。 访一:但是您没有想到他会干真的。 张学良:不是,没有想到大规模的,就这么实在来,没有想到,这是我判断错误。因为我想,他要这样来的话,于他很不利。它小小的侵略,他占便宜;这种大的来啦,惹得国际的问题、世界的问题都来了。换句话,他真烟火拿出来了。 访一:关于这一点就是—— 2、劝阎锡山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张学良:我说这段我加上一段故事。阎百川即阎锡山,字百川。先生,那时候我也负一点任务。中央让我去见他,我就拿这话问阎百川先生,他那时也是跟日本——跟我这问题差不多——那么他想跟日本妥协。我就问阎百川先生,他是老前辈了,那我问他,你对我九一八事情是怎样看法?是不是跟外头一样?他说一样。我说,您想没想,我为什么不抵抗?我说这话,因为我是有任务的,我要劝阎百川不要跟日本人……我是奉命的。我说当时是不是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要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完,我当然要由我了了,我这人的性情,百川你也知道,我说天让我捅一个窟窿,我会捅两个。我还怕惹事吗?但是我判断这事情不会,还是一种……那么我就劝他,我说,您今天的事情,您还蹈我的覆辙吗?了不了啦!我们要知道这事情不能了了,那没法了。朋友们做事,什么事情也是这样。我们都是谈判,想和平了结。那么无论什么事情了结不了,只有决裂了。那么,百川你今天,你还蹈我覆辙吗?不能了啦,免不掉了,你怎么也不能了,你自己想,你应该自己想一想张学良劝阎锡山的中心思想是:当年我与日本之间曾试图大事化了,结果是导致日本大规模的武力侵略。今天的形势已不可能出现相互妥协的局面了。“无论什么事情了结不了,只有决裂了。”劝阎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访一:您跟他大约记得什么时候说这些话,您还记得是哪一年吗? 张学良:多少年我记不得了。你知道,多年[了]我忘记是哪一年。不是我自己去,也是蒋先生此处指蒋介石。派我到山西去。 访一:您说这个,是不是当时日本人想—— 张学良:想勾他。 访一:想勾引他跟日本人合作? 张学良:恐怕也是。我想出来了,蒋先生五十岁的时候,可以算出来,五十岁生日。(1936年10月22日,张学良与阎锡山会谈。10月29日,蒋介石以避寿为名从西安返回洛阳,实则是布置“围剿”。张学良乘此机会,用自己的飞机把阎锡山从太原接来,一起前往洛阳。借祝寿之机劝蒋停止内战,联合抗日。张学良所说的劝阎锡山,应是10月22日张阎会谈。)那时山西跟中央,嗯—— 访一:不太合作? 张学良:不大合作。所以我奉的任务,我就把这事情给调解了。这段事我也可以说,那么我说,[我]这个人也会当说客的,我去跟他调解。那时蒋先生在洛阳做寿,还没做呢,要做生日。我跟他(阎锡山)说,我说您愿不愿意——他那时并不在山西太原,他在他家,是河边村,我说是不是你愿意见见他(蒋介石)?他(阎锡山)说我可以。我说那这样子,我把这事情先容一下,我有飞机,您坐我的飞机去。那我就回来了。所以等于我自告奋勇。我回来就跟蒋先生说,我把他相当说服,他要来见您。我说我的意见是您老先生可不可以不让他来,您去?我陪着您,您到山西去。 访一:这就不一样了。 张学良:蒋先生说的,好,我去。后来我陪他到山西去,所以到山西,蒋先生去见他,看他去了。后来,他,也是我的飞机,他到洛阳给蒋先生拜寿。他头一名啊!我们领先他。就把这事情差不多了。那么简单说,他那时候摇动,到底是跟—— 访一:日本好,还是—— 张学良:跟中央。那时也是土肥原跟他来。土肥原做了,那么把他—— 访一:那是受石友三叛变的影响? 张学良:这与石友三叛变无关。 访一:这是以后了。 3、日本人说你只有用箭射回去 张学良:这是另外一件事。 访一:我要说就是您刚才说在九一八没发生之前,您已经知道日本的行动的企图。 张学良:已经有情报了,已经知道,不是计划,要是知道他的计划就不同了。我们知道他挑拨的行动,要有行动,不能说知道他的计划。 访一:不过他们预备用武力来侵占东北,似乎从1928年就已经开始作了计划。 张学良:那不能说,多少年了,那日本侵略东北是一贯的政策,软的硬的都来。 访一:硬的一直没有动。一直软硬都来,但是还没有这么大军开入这种事情。他们是在等机会,对不对? 张学良:不是,不是,也不是在等机会,那机会一样,这是我说啊!你说他那样子我不知道,他不是等机会,就是他少壮的军人,你知道日本的少壮军人太嚣张。日本元老西园寺是最大的元老了,他元老都说这句话,换句话,他国内在政治上不赞成,不是不赞成侵略中国,不赞成他们这种武力的作风。你明白?那事实讲啊,这是我讲,我讲日本,假设我是日本的军人,我认为日本人不智,那时东北差不多在日本的掌握之中啊。 访二:用不着这样。 赵一荻(姨太赵四小姐):他要整个控制,对他(指张学良)没有希望了,本来希望他完全做傀儡了。 张学良:那掌握之中啊。简单说,我跟日本的总领事,他叫林久治郎(日本外交官,1928—1932年间任日本驻奉天总领事。)那人很好。我们是没有谈判,我说我是地主,权益我应该百分之六十,你百分之四十,那我就很客气了,很公道了;因为与你有特殊的关系,那么我们俩,我百分之五十五,你百分之四十五;现在我居然跟你一对半,咱们俩你百分之五十;现在更退步,你百分之五十五,我变成百分之四十五,连这你都不容我,我怎么办? 访一:节节逼近。 张学良:我没法了。你说这事情不是我不解决呀,我是做中国的官吏,我要那样解决,我就是卖国贼了。那我当卖国贼,我怎么能做中国官吏?我怎么能领导我那些人?我怎么能领导我的军民人等?那你逼我不能,这件事我没法做了。你想让我做日本的走狗,那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不做的。 访一:我刚才要问的问题,我先停一下。您刚才说东北已经在日本的掌握之中,也许他是很希望把您做成他的傀儡,因为他发现,您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摆布,据说,因为他们发现,您跟老帅(指张作霖)一样,他们实在没有办法,所以他们有意要把溥仪推出来,再度做一个傀儡政府。可有这一说? 张学良:那这很简单,你们这话,他就很想让我做溥仪。尤其是林权助来访问以后,他回国去,这人(张学良)你不要打算了。 赵一荻:没有希望了。 张学良:绝望了,你不要再跟他谈这事了,他另走别的路了。所以我认为日本是绝望了,对我绝望了,所以他们要动武了。实在我并不是拒绝他,我也答应咱俩好好谈判,什么事情。你比如说这句话吧!后来也惹得我,那时南满铁路旅大到期了,因为交还,我们事前去谈一谈这个事情。我当时就划一个政策,我自己知道他当然不肯。我就说旅大这事情,顶好这样,我的计划我们的居民自决,居民自决。当然日本人住旅大住的多了,那么换句话,就是权力、主权是我中国的,我收回。但是旅大这地方变成一个自治区一样。那么住在这地方的人,他们大家有选择权,推出来这些,那对他很让步。那么他回答一句话,这一句话,我就知道这没法谈判,我跟你说过,他说我们日本有句话,这个城是用箭射来的,那您便只有箭射回去。 访二:没有谈判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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