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车站相见 列车刚过了三门峡,老丁的电话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刚刚按下接听,立马传来了老连长熟悉的声音。他是问我们到了什么地方,当丁益祥告诉他我们已经过了三门峡时,他说他亲自到西安火车站来接我们。 听到老连长要到车站接来我们心情非常矛盾。我们一面希望尽快见到老连长,因为我也有5年没有见到他了;另外我们也有些担心,他毕竟是76岁的老人,这几年我们只是在战友网上交流,至于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我们心里都没有底。让一个“奔八”的老人到车站接我们,我们不得不心有余悸。再说我们是专程来看望他的,还要劳烦他跑到车站来迎接,我们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老连长的盛情我们也只有心领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在列车上度过了到西安最后的一段行程。刚刚过了3点列车就停到了西安北站。我们三人携带好行李,匆匆忙忙地来到在站台上会合,准备到出站口看我们久别的老连长。 我这是第二次来到西安。那还是1997年的中秋节前夕,我与单位同事从武汉到乌鲁木齐出差,当时没有直达的火车,只好到西安转车。我们是早上6点半到达西安,西安的客户帮我们购买的是晚上9点40的车票。这样,我们要在西安等待整整一个白天。我当时知道老连长转业到了西安,但是苦于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诺大的西安市,要想找到一个没有单位、没有地址的人谈何容易。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放弃。然而,心中的遗憾却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 由于有一天的时间,我的同事带着我参观了西安市容,一同去看了大雁塔、小雁塔,参观了碑林,登上了西安的城墙。尽管我看到了古都的面貌,但是近在咫尺的老连长却无缘相见,不得不带着遗憾和欠疚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西安。 下车后,我们三人跟随着出站大军下到地下通道,当我们看到前面不远处就可以出站的时候,突然发现老连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面带笑容地给我们打招呼,我们三人一拥而上,把老连长团团围在中间。 当我看到老连长精神饱满笑容满面的时候,我们的担心被他的举止一扫而光。原来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体态,他那特有的不显年龄的脸庞依然如故,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标示年龄的燕尾纹。他的步态稳健,只是比五年前略显缓慢。他的笑容仍然是那样的甜美,在任何人面前总是让人敬重。这就是我们心中的老连长,也是我陪伴他左右13年之久的老首长。 我记得那还是1965年的仲夏,他从炮兵室调到我们连出任副连长。那时他风华正茂,满脸尚且带有几分稚嫩,让我们觉得他格外年青。甚至误为他是1960年前后入伍的。后来,慢慢才才知道他是1955年考入西安炮校,1957年入朝,1958年从朝鲜回国的的老兵。 从老连长调入我们连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了不解之缘。他任我们连长时,我在指挥班当班长。当时炮兵夜间射击只能凭肉眼观察,很难准确判断炸点与目标之间的关系。我想到了利用方向盘观察目标与炸点的原理,给炮兵班制作简易观察器材。老连长知道后支持我的方案。于是,我们就开始制作。这种器材的观察板必须透明,因为这样才能透过它看到炸点。我们就用普通玻璃,在上面刻出表示密位的线条。然而玻璃非常坚硬,我们又没有玻璃刀,每刻出一道线都很困难。而且玻璃又容易破碎,好容易刻好一块一不小心就全功尽弃。老连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解决制作材料,他到炮兵室去求助,从那里弄来了有机玻璃。这样我们制作观察板的效率大大提高。我在有机玻璃上刻制密位供战友们观察判断,而且把观察板安装在一个丁字型的支架上,便于固定在地上。通过实地试验有了较好的效果,老连长又在全连进行推广。后来逐步改造增加了一块平板,让观察板可以在平板上移动,而且平板下面安装了三角架。尽管这个器材相当简易,但是在当时对于炮兵夜间射击的准确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的观察器材虽然制作成功了。但是,老连长却是顶头被认为为是“单纯军事观点”的压力,而全力以赴地支持我们的。有的人甚至直接对我们提出非议,老连长鼓励我们,让我们不要听那些流言蜚语,只要我们做的事对战备有好处,我们就坚持,军队就是要为打仗做准备的。而且他还不顾别人的反对,把我们制作的过程写成稿件寄往报社。 二〇一三年九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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