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李南方
今日全天外出,刚到家即打开网页,拜读了诸多战友对我夸奖和鼓励,我由衷感激!为感谢夸奖和鼓励,依照当年部队的传统,我再来一篇。这一篇是文言文,不过并不难懂,战友们会看明白的。
我还要说明一点:我的有些散文,在《战友网》找不到适当的栏目,今后都将在《我的家乡》这个栏目里发表。在我看来,“家乡”不只是出生地,也不只是栖身处,还一层重要的意义是灵魂的寄托之所。文字是表达灵魂的,文字作品的寄放处也就是灵魂的家乡。从这个意义说,我把任何主题的作作品放在《我的家乡》这个栏目,都应当是合适的。因此,如果战友们愿意读我的散文,请大家以后后到这个栏目里来找。
再次感谢战友们的夸奖和鼓励!
《李南方散文选》第2篇:
唱雪堂记
(文言散文)
李南方
余之乡园,北倚平岗而路通崇岭,南走清溪而波注大泽。有香稻秀麦被于野,青荷红芰映于陂。其固无山水之胜,林泉之幽,而山水林泉未离左右。偶立蓬丘苇岸,周回指顾,亦可见云飞霞举,影荡天浮。此世代生死歌哭之地,尚有祖宗故宅遗于斯,足以令余殷念也。余于是归来。 余去国长游数十年,身奔世路,心竞自由。戎旅则挥锋请剑,憾莫能试其雄;书耕则驰毫纵笔,略可以挺其峻。登览群山,临观沧海,愈使余行止超放,兴怀英迈。每见绝岳耸壮,大川流媚,余必穷高而造极,浮远而寄浩,致有吟哦咏叹而惊风逗雨。持身阅世,余昂首直前,旷望区宇而使纵横之气,欲谋大道而独奋人鬼之域。虽时不我遇,襟抱难开,四方之志未酬,老大还乡而衣裳不锦,余终无悔。人道此才难用。余曰:“既往何追?浮生梦罢矣!而今归来,愿停踪有寄,居宿宽闲。” 余归来时,是己丑春。见故宅新砌周庭小院,其东隅有隙地,余欲筑偏舍于其间,式如旧时瓦屋,以归藏平生所著文卷、所聚图书及若干玩器;亦可设案置座,雕文弄韵,聊遣清兴。余试想,果有其屋,余来主之,余将自任光阴,作息随心。入于居,或洞窗纳日,或当檐听雨,或虚庭坐月,或敞院延风;出于户,或动步而趋于垄埂,或鉴影而伫于塘皋。隆冬就暖攘寒,盛夏迎凉趁爽。因无市声之噪,物役之牵,不正好养安息倦,恬心逸气乎? 心有此念,遂请计于兄。余兄北方,素以拓故治新为志而数复先人之业。余谓所愿,兄立应而欣许。惜财用之困一时难解。但余与兄随即着手筹划且预之甚密:墙垣之高广,梁柱之粗细,厅室之纵深横阔,堂宇之上下缔构,俱绘之以图,计之以数。工程所涉之事或概无疏漏,只须蓄资待建。余冀其速,兄长曰:成屋迟则在秋。 屋未立于地已先成于胸,其宛然在焉。余进而运思厅堂之如何藻饰。于是制文撰联,择画选字。王羲之、米芾诸大家之字体,余悦之。《雪山图》、《古梅图》,乃传写旷韵孤标之画幅,余爱之。余专为此二图各题联语。一曰:“晶耀寒辉,雪满群山天不夜;华清皎镜,月明高树玉为林。”一曰:“梅花破夜寒,月摇疏影投香袂;俏萼传春信,风动横枝振雪衣。”另有“形放万山,极顶奇观千古雪;音流四宇,无边正道九天风。”“龙剑吼匣中,势决风云横利鍔;彩毫凌天畔,力旋星斗振雄芒。”“大道入文章,柔毫应有扶天力;小堂通云汉,寒壁岂无照夜光。”等数联,特地抒写余怀,愿可以娱父老之雅流,酬兄长之高致。至此,初步设计大体周备。而诸事之中,定名一项居领要之位。古来文士斋堂轩室多有号,余视为美俗而蹈袭之,将待建之屋命之以名,名曰“唱雪堂”,用郢人歌雪之意喻我之笔藻舌华而藉以自高。余亦郢人也,延想唱雪之音,当若太白诗云:“永随长风去,天外恣飘扬。” 余继而又想,新屋既成,景像若何?其用非瑰材,营非伟构,然金饰堂匾,木刻字画,皆布悬于壁,观之斐然。且文卷在函,图书满架,玩器盈橱,萃蕴芬华。而窗前和光映案,清风绕座,余俨然已置身于新屋之中。茫茫然乎,余自觉闭门即是深山,溢目俱为芳景,古今人物纷至同游,星汉云水落于旷抱。胸中之屋至大无边,余不知寒暑,不知朝暮,忽闻虫鸣秋夜,忽闻鸟唱春晨,而月移之影,花开之声达于视听;松风万响,壑漱千流,亦尽归于耳目。余不禁诗兴潮起,雅怀风畅,有七绝九章涌出毫端而笔陈满纸。因短文不能尽纳,录其五章备存于兹: 一气轻吹万古尘,老怀高趣不同群。 独运苍毫裁日月,长开壮抱聚风云。
新筑吟堂诵楚骚,故园云水接青霄。 宅罗星汉腾辉远,身据岱衡立地高。
归来仍作海鹏游,豪士胸中有壮谋。 蕴藻神思情彩动,弄风英物气华流。
满胸冰雪意无穷,吟写高闲气亦雄。 尘外清歌惊暮雨,斗边醉笔扫秋虹。
拥卷长燃照夜灯,续文追记少年征。 辞含山岳峥嵘势,语带江河浩荡声。 醉吟初醒,余又知屋实未成。但余信其必成,更视其已成,故草就斯文,曰《唱雪堂记》。他日有何删补,俟及堂成而后知。修定之文将刻于堂,与堂共存毁。而其或存或毁任天地澄汰。 2OO9年春作于夜珠楼
后记:唱雪堂是李南方在故乡新建的书屋。此堂已于2010年秋建成,此文已刊刻于唱雪堂厅壁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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