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黄芝山 (十二) 从前,营房到黄芝山村有一条小路,这条路也是部队家属到电缆厂上班的必经之路。这条路要从我们团卫生队旁边经过。现在这条路被围墙隔断了。但是靠近围墙边还有一排房屋,好像是当年卫生队的所在地。 我记得卫生队不远处,曾经有一个地方陷下去一块,当年咨询过地质人员,解释是此地属石灰岩地质,经地下水长期冲刷后,地表下面形成了空洞,因此就会出现塌陷。只要注意观察地表变化,一般不会继续扩大。 前几天,黄爱谋战友问我卫生队的情况。我很遗憾,由于时间的关系,未能把卫生队拍照下来。其实团卫生队也是我比较惦记的地方之一。因为团卫生队的医生们都比较熟悉,特别是曾经担任卫生队长的张才富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 1976年“十·一”前夕,卫生队队长张才富带着张绵哲医生到施工工地了解施工现场卫生情况,也是的一次节前例行的卫生检查。我们施工组是常驻工地的,也就成为他们重点了解的对象。 这天,坦克团办公室大楼二楼的厕所现浇后,正在铺预制板。当铺到厕所边上时,由于设计问题,有一块预制板无法就位。于是,我把浙江建筑设计院负责现场技术的唐工程师找到现场,协商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时,张队长他们来到面前,我感到很奇怪。他见我诧异便主动说明来意。交谈时他发现我精神不济,便问我是否有些不适。我告诉他近来有点感冒。于是他坚持让张医生给我测量体温。张医生知道我们住在老百姓家条件不是很好,告诉他需要住院治疗。我当即表示:小小感冒能够顶得住,这点小病无所谓我能抗得住。 再说当时正是坦克团办公大楼修建时期,其他的营房都是平房,唯独办公楼是三层楼房,可以说是我们这次施工的重点工程。偏偏这个时候施工图纸又出现了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否则要影响工程进展。因此,工地正在关键时期,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他见我如此坚定,也明白现在工地情况复杂,便让张医生给了我一些感冒药。他对我说:“反正还有两天就到‘十·一’,休息的时候到卫生队来住院”。他开玩笑地说:“我给你输三天液,并且给你包饺子,保证你三天后能活蹦乱跳地回到工地。” “十·一”放假休息的第一天,我按照张队长的吩咐老老实实地住进了卫生队。正好这天是老张值班,他见我来了就主动给我又是测量体温,又是听我的呼吸,看舌苔,问病情,忙得不亦乐乎。折腾了一阵子后,他让值班的卫生员给我挂上了葡萄糖,把治疗感冒的药放入液体内一并输入。 说实话,那个时候年青,身体有点毛病通常是坚持一下就过去了。感冒了多喝点水坚持一个星期也就没事了。唯独这次感冒确实顽固,所以才有了住卫生队的机会。我不仅住卫生队是稀罕的事情,就连输葡萄糖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他不仅每天坚持给我输液,还真正兑现了承诺。让卫生队伙房给我这个唯一的病号包饺子,我特别过意不去。自从进入工地后,我们难得见到饺子,这是我几个月才品尝到的美食,也是张队长的真诚关怀。他不但如此,每天都要到卫生队了解我的病情,跟我一起谈天说地。跟他聊天感觉特别轻松,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总是那样一脸笑容,与人交流都是谈笑风生。 放假结束的那天,我向他道别,同时感谢他三天来的特殊关照。他却说:“你们在工地本来就辛苦,身体又有了病,包点饺子慰劳一下也是应该的。”经过三天的治疗后,我的感冒痊愈了,又高高兴兴地到工地忙乎去了。 现在回忆这件事似乎发生在昨天,他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依然在我脑海中浮现。然而,张才富队长调回武汉后,却因为一次突然的车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走的时候我去了,也参加了他隆重的追悼会。当时,所有在武汉及其周边地区的四团战友,只要知道信息的都去了。不仅追悼大厅挤满了前去悼念的战友,就是殡仪馆的院子里也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大家都为张才富战友英年早逝而感到十分婉惜,对他的逝世表示了沉痛的哀悼。 张才富虽然人已经走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却永远地留存在我的心中。 二〇一三年二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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