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哨位枪声响 我们入席时已经快一点了,于是大家就很快进入了程序。酒过三巡之际,话题就多了起来。战友们到一起自然要提到当年相处的一些往事。关林贤想起了他一次换哨时遇到的事情: 当年司令部南面路边有一个木质的哨所,平时各个连队轮流派出哨兵昼夜站岗,这个月轮到我们连了。1965年7月X日,时钟指向晚上11时。关林贤跟往常一样前往司令部哨位换哨。当他来到哨位的时候,突然受到了机关人员的盘问。“那个连队的?” “你是干什么的?” 关林贤说:“我是二炮连的,是来换哨的。” 他们弄清的老关的身份后,让他立即回连队把连首长叫到司令部来。老关当时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马不停蹄地跑步回连通知了连首长。当他再次来到司令部门口时,才知道他要接替的哨兵已经出事了,这个哨兵用极端的手段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轻易地离开了人世,一个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样不辞而别了,而且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自杀的性质是非常严重的,无论是什么原因,也无论是什么动机,都会被认定为“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甚至于被视为对革命的“背叛”。 在枪声响起之前,这个哨兵还是一名光荣的革命战士,履行着自己的神圣职责,为党和人民站岗放哨;枪声响过后,他已经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光环,成为了人民的“罪人”。由于他的行为与革命战士这个称号格格不入,因而他最后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这位哨兵就是我们连1964年3月入伍的DCS。他在新兵连训练时就因病住进了医院,从团卫生队到师医院,直到开封155医院。住院时间长达一年半之久,直到出事前的一个多月才病愈出院归队。因此,他的新兵生活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他既没有按常规接受新兵连的正规教育,也没有参加部队的正常训练。尽管对于65年入伍的兵来说他已经是老兵了,但是,他的思想并没有实现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仍然停留在新兵入伍时的初始阶段。 8月初,部队组织游泳训练,DCS也参加了。这次训练充其量只是正规训练前的摸底,是为部队进入薄山水库游泳训练打基础的。但凡参加过部队游泳训练的战友们都知道,游泳是一项极其艰苦的训练项目,头顶烈日晒,人在水中游。身上晒脱了一层又一层的皮是正常不过的现象。同时体能消耗也大。有的领会不了游泳的技巧,下到水里就像“铁称砣”一样必然要“沉到底”。大热天全身只穿着裤头,爬在土堆上练习蛙泳动作,一练就是一个钟头,身上晒得黑不溜秋的,严重的身上会起泡脱皮。 这样的训练对于身体条件正常的人来说,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但是对于病后初愈的DCS来讲就有相当的难度。当时连队战士们在军事训练上都是比着干,谁也不甘心落后。这种氛围客观上对他在思想上是一种无形的精神负担。 结合游泳训练部队对外出野营进行了吹风,意思是听听战士们的反映,在动员的时候可以加强针对性。外出训练必然要组织部队行军,刚好1964年部队有两次行动。难免有的战士谈论250里行军中的辛苦,谈论八百里野营拉练中的艰难。议论的过程中少不了有许多夸大不适之辞,事情往往是说者无心,可是听者却有意。当他听到这些拉练中的艰苦困难后,觉得他以现有的身体条件是难以超越这道障碍的,心理上的承受能力也随之大打折扣。 出事的这天晚上正好放电影,正式放影前增放了一个《山岳丛林作战》的军教片。影片对山岳丛林作战中的艰苦场景作了具体真实的描述,同时也讲述了针对山岳丛林特点进行训练的方法。这部影片使战友们对山岳丛林作战有了一些的认识,对于进行山岳丛林作战训练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对于DCS来说看到更多的是训练中的困难,无疑对脆弱的神经也是一个刺激。 DCS那里知道,连队每次外出训练都有留守人员。他已经被列入到留守名单之中,只是还没有到动员的时候,连队不便对外公开,更不能跟他通气。 这不该响的枪声告诫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珍惜生命,珍惜生活,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作为生存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自然人,他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他自己。因为对于社会他有应尽的社会责任,对于家庭他有自己的家庭责任。只有有责任心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意义的人。人生中没有解不开的难题,也没有逾越不了的鸿沟。只要勇敢地面对人生的一切困难,光明就会在你的前面。 二〇一二年十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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