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五 炊事女兵 作者：冀树青

七二年，医院兴起女兵进炊事班受锻炼。我是内科女兵第一个去炊事班练精神的。同去的有外科的王德琴、刘丽。
那时医院分干部食堂、战士食堂、病员食堂。而那两灶都有外聘的地方厨师。我们当然去的是艰苦的战士食堂。炊事班只有四个人，两位姐姐很快就在炊事班里找到了自己的岗位，我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去和别人抢着干，拿到手又不知如何去做？四处张望看到门口立一扫把，这就是我的工具，看那脏扫那儿，扫了一天地。第二天炊事员李可保对我说：跟我一起干活吧？他主要是摘菜，洗菜，切菜。我太高兴了，原因之一就是，可以同他去外边的菜地。我们常坐落在地头，天南海北的聊，听着他一口的家乡音说出的事，心境特愉悦。说他的父母亲、说他的兄弟姐妹、说他们庄里的趣闻、说的最多的是比他高半头的妻子，说得高兴处，我们就一同哈哈的傻笑。说到动情之处我陪他泪流满面。但在工作中他从不说乐，认真敬业的干活。炊事班长好象是姓肖，四川人。我不太喜欢他，老是向训孩子一样说我！但他做馒头的手艺没人能比！每当忙忙碌碌的干完活，手捧着熬白菜，煮萝卜的饭碗，两侧食堂随风而飘荡在空气中带着肉类香味的炒菜撺鼻而入时，谗的口水咕咕的往下咽。可看着自己没一丝星油点的饭菜，食欲不振！……不知何时起干部食堂的陈师傅此刻频频向我招手，然后一勺香喷喷的菜就扣在我的碗里。久而久之一端起饭碗，就必看那扇窗口，吃到的就是可口饭菜。一月锻炼完毕体重增量。后来，离开炊事班，也能有这美餐的机会。
   在炊事班我最喜欢施行战备训练任务。就是在外野炊。每当有任务时我早早就背着行军锅等候着出发的命令。班里的李全臣不爱说话，心灵手巧。他在土丘上挖的灶特好使，点火时不倒烟。具说还受到过表彰。做好饭以后，我们排排坐在马路边，欣赏着当地独具一格的景色。那时候没太多的汽车，物资交流只靠人拉板车（人力车）来进行。老乡们三五成群，有的能达到四十余辆人力车的运输队伍。当车上没货时，他们把车搭成一纵队。前面第一辆车的人驾着辕，其他的人躺倒在车上小歇！车上用木竿挑起一风帆，那帆是用他们夜晚睡觉铺盖的，各式各样，色彩多异的床单、薄被。在文革人们眼帘前都是绿、蓝、灰色的年代里，花花绿绿的车帆就是一抹亮色。每当车里装满货物时，我们还能听到除了革命样板戏以外的具有地方特色的河南戏，也如晖南所写。近乎是吼出来的豫剧、帮子。时隔不久我也能哎哎呀！…….的吼几声河南道情了。
     吃猪肉时没人能想到杀猪是如何情形吧！？好象是过“五一”吧！院领导让炊事班长杀医院养的猪，为节日会餐做准备。这对我来说可是个稀罕事。李全林（全臣的叔伯兄弟）布置着杀猪时的任务。我拿着把象短剑样的刀，随着人群走向战场。有任务的同志们聚在一堆低声地说着什么。我学着剑客唰唰…..的比划着。突然间  ，李全林大喊一声飞速把猪摁倒在地,两女兵扑过去分别按住猪后腿，男兵同时也按住前腿和头。猪疯狂的挣脱着，嚎叫着。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愣了，刀不知什么时分跑到李全林的手上，只听，噗！的一声。接着就是叮叮铛铛的盆响……。猪的哀叫声从强渐弱，人们不同程度的慢慢直起了腰杆子。我回头看去，只见猪的眼睛里那悲痛、绝望的神情随着泪花混合着齿间流出的口水一并淌进血盆里。从此之后烹调再好的血旺我是决不会吃的。
                                                          2007-07-22 00:20   
一月时限很短，离开有点不舍。此锻炼计划因为种种原因在第三批时被取缔了。为纪念曾经，我们三人穿着炊事员的工作服，在商丘的照相馆里合拍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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