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的考察 1964年5月3日,正当战友们酣睡之时,起床的号声响了。这时正好是凌晨1时,我们在蒙蒙胧胧之中惊醒。也顾不得洗漱打好背包备好骡马就立即出发。大家带着尚未得到恢复的疲劳上路了。 这次行动是军区决定,由军区、军、师三级联合组织指挥的。团以下根本不了解行军的总体意图,始终处于被动应付的局面。所以,部队的早餐没有准备。加上出发时间紧,只好通知各单位早上动用战士们自带的干粮。这样,不仅减少做饭的时间,而且还可以减轻战士自身的负重。于是,干粮、咸菜、凉开水就解决了这天的早餐问题。战友们一边揉着睏倦的双眼,一边吃着干粮和大头菜,行进在向西返回的公路上。 上午,是这次行军最困难的时期。经过了头天的行军后,战友们大多数人的脚板打了泡,尽管连队在休息前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措施,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睡眠时间太短,战友们的体力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恢复;连续的行军又是在后半夜,特别是拂晓的时候困倦袭扰着每个战友。行军的速度大幅度下降。 上午10时左右,步兵分队的许多战友纷纷掉队。当时我们营正好是全团的后卫。前面步兵掉队的战友不断地被我们连队超过。有的战友手拄着标杆一步一步地缓慢地向前挪动。有的两个相互掺扶着小步向前艰难地行走。看着战友如此艰难,尽管自己行军也很困难,大家仍然自觉地向步兵兄弟伸出了援助之手。接过他们肩上轻武器和弹药,有的甚至连背包也接过来了。毕竟我们有骡马,我们个人的负重比步兵战友要轻一些。加之我们刚行军演练了一次,有了行军的经验。然而,我们的步兵兄弟大部分都离开了自己的连队。有一个步兵连只剩下连长、指导员和通讯员3个人,其他的战友都离开了连队的序列掉队了。 看着别人掉队,其实对我们也有影响。有的战友也很疲劳,脚板也是打了血泡,但是为了自己的考验,为了集体的荣誉,都在咬牙坚持。各班的骨干也在做这些战友的工作:从精神上给予鼓励,物资上帮助减负,体力上给予协助。有的是两个体力好一些的战友一边一个架着体质差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掉下去。这些战友在这些行为的感召下,也是突破极限创造出了奇迹。 由于班不掉队、排不掉队,保证了全连不掉队。但是连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司务长竟然掉队了。不仅掉队了,他还不经请示擅自乘火车回到了营区。事后连队对他进行了纪律处分,还专门进行了组织处理。 中午12时,全团部队都在平台集大休息。根据当时部队的实际情况,指挥部决定让我们休息3个小时。安排炊事班做饭,让战友们美美地吃了一餐饱饭,然后又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下午3时才出发。 本以为经过休息后,会有充沛的精力完成最后的路程。没有想到休息后人们的精神放松了,腿脚也不灵活,行动起来更为困难。平台集镇离我们营区不到5公里,平时最多1个小时就能到达。然而,这时这路不知道怎么这么长,从3点一直走到下午6点才回到营房。军人的步伐应该是每步75公分,这时连25公分也不到。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而且营房早就呈现在眼前,就是没有办法尽快到达。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疲劳的极限。 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这次行军是军区为了测试当时步兵团在战时情况下,到底能有多大的机动承受力,以此作为制定战备预案时的依据。这两天一夜我们走了250里。从单日行程来看,在我的行军中并不是最长的路程。但是,从组织目的上看,这种近乎摧残性的测试,给部队、给战士带来了终身难以忘怀的印象和影响。我当时一双脚说不清有几个泡,只知道水泡变成了血泡,前脚掌不敢着地,走路都是用脚后跟着地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拐的好象是扭秧歌。我们排长任先玉(四川射洪,58年入伍)两只脚的前掌都是泡,干了后他剪了下来,夹在笔记本里,准备给子孙留作传统教育的资料。 后来,这次号称“250里拉练”成为我们部队艰苦训练教材,是战备教育的必备课题,也是我们连队的光荣传统教育材料。 经过了一次艰苦的考验,使我取得了实践的经验。心理上、生理上的适应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为后来适应各种特定情况下的野营拉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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