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备思亲。我的哥哥已离开人世四年了,在新春拜年之际,谨以“哥哥带我去拜年”这篇小文,以寄对哥哥的无限怀念。
小时候逢年过节去亲戚家拜年,父亲总是要让哥哥带领着我们。这是因为,哥哥虽然只长我们一、二岁,但他最懂礼貌、礼节,亲戚六眷也莫不以哥哥为榜样教育他们的孩子。
那时,我们黄陂地区的人家都有个待客的规矩,那就是先请客人喝一碗“汤”(鸡汤)然后再吃饭。但那时粮食很困难,鸡汤更是难以为炊,为了撑面子,当时的家庭招待客人,总是要千方百计地想办法给客人一人一碗“鸡汤”。实际上,这碗“鸡汤”的上面只有三、四块鸡肉和一个鸡腿,碗内面则尽是面条、糍巴或两个鸡蛋。
不过,在那个困难的年代,大家都有个约定成俗的习惯,那就是到了亲戚家一般只能喝碗中的“汤水”,或只吃掉碗里面的面条或糍巴,那“鸡肉”特别是“鸡腿”是绝对不能吃的,因为它还要招待下一趟的客人。
我小时就知道哥哥的礼性,只要跟着他窜亲访友,或者按照他的“示范”,我们弟兄总是难以吃上“鸡肉”与“鸡腿”的,有时还饿着肚皮而归。因为他总是带头先喝几口“汤水”,然后就放下碗筷,他最后剩下的都是“鸡肉”实物类,我们连鸡蛋也未来得及吃就只能跟随着他放下碗筷。有一次春节,哥哥又带我(老二)与老三去一个姨妈家拜年,兄弟三人正在吃喝着姨妈的“鸡汤”时,老三瞅了我一眼,看我怎么“吃”,我望着老三并用筷子挟起一个鸡腿,示意“先吃肉”,而且要“快点吃”。不一会,哥哥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留下的尽是“鸡肉”及实物,我和老三留下的却是小半碗“汤水”。
在回家的路上,哥哥责备我们“不讲理”,并说“我也饿,想吃肉,但姨妈下次就没有‘鸡肉’招待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