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21-7-7 0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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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54 天 [LV.9]以坛为家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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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五年元旦刚过,那是我入伍的第二个年头。因为部队还没有进行复补教育,所以我们依然还是新兵蛋子。那时我才结束新兵连训练补充到二营五连不久,也是在故事之一所讲述的“喝油”那段时间。一天晚上,连长陈茂奎把我叫到连部对我说:“营卫生所要调你去当卫生员,我们不太同意你去,你在新兵连训练成绩还不错,我们是团里尖子连,需要补充军事技术较好的新兵,你最好不要去。”就在此时,副指导员崔忠法进来了,他接过话茬对我说:“你看到我们连的着装与其它连队是不同的,冬服是人字呢、棉大衣有毛领。既然连长讲了不要去、就不去嘛。”(五连是团被装试点,所以冬服与人家不一样)副指导员临离开时又告诉我,如果孙军医问你,就说不愿意当卫生员。作为一名新兵,我此时的确是一片盲然,但我还是有个小心思,想去当卫生员,要不我在当前就白学了三年,可是我又非常恐惧得罪连长和副指导员。在去不去思想斗争中,我去请教新兵连带训班长耿安政,当我把事由向他叙述不到一半他就打断话题,他很严肃地对我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让你去要好好干、不让你去就安心干。”老班长就是老班长的水平,听他这一说我的心坦然了。第二天,连长又问我想好了吗?我按耿班长给我讲的意思当即回答说:连长同意我去就去、连长不同意我去坚决不去。此时连长与我相视一笑以示满意。大约又过了一周左右的一天午饭后,卫生所孙国方军医到连队告诉我:明天上午带上全部个人用品到卫生所报到。我跑步去报告连长,陈连长很和谒地对我说:“我知道了、你去吧、一定好好干。”
卫生所共五人,两名医生三个卫生员,我们按分工完成自已的工作l,时而参加通信班一些集体活动,相比连队紧张有余的生活节奏,卫生所真是很舒服。不尽人意之处就是夜间大小便往返要走百十多米远,商丘晚上气温低,我每次都是跑步前进,有一天深夜我去上厕所,我刚走到厕所边上粪坑旁,忽然听到临近房子里传出刺耳的枪声,很快屋里灯也亮了,此时我欲听见有人在大声喊:快去叫医生。我在恐惧与紧张中跑回卫生所,直奔医生宿舍大喊:孙医生张医生快起来、有个连队打枪了。正在医生询问咋回事时又来人叫医生了,我背起急救卫生包跟随两位医生跑步赶到那个连队,医生剪开伤者的上衣后以沉重的声音告诉在场的营首长:击中心脏已经死亡。那个长夜使我无法入眠、嚇得我再也没去小便、再也睡不着而盼望天明。次日我才知道响枪的地方是四连一个排的住地,他们是给新兵让床而去打地舖的,孙医生还告诉我们,那个战士属于自杀,他是躺着把枪口对在胸口击发,弹头穿透心脏不可复苏。
过了一段时间后,大家逐步了解到他为什么走入绝境的原由,那段日子老兵们把这事当作新闻,茶余饭后就是首选话题。老兵们说,在生前的头一天他洗澡时拿了别人一个钱包,回来时在礼堂边查看里面只有1元7角钱,见四周没人他取钱扔包。可就这要他命的一扔恰恰被他的排长见到了,询问他怎么回事时,他把前因后果如实向排长坦白了,受到严肃批评并要求在班务会上检讨。上世纪60年代中期,是全军开展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学雷锋见行动、“创四争五”的极端时段,在这样一个政治背景当下,由于他的出轨行为对其造成的精神压力何其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据他同班战友和老乡说,他生前有许多反常表象:过度抽闷烟、拒绝与老乡接触、替他人站岗延时回连…等,这充分表明他是极其自责与悔恨。在激烈的生与死的斗争中,他还是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用手中武器结束自已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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