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学生时代（十三、校园内外生活随笔记3）

我们的生活是只有伙房无食堂的真正大锅饭。那锅深达有一米，直径近两米，用那铁锨当锅铲，饭勺用那铁皮特制的。真乃大，三勺一桶子。炊事员师傅们都是站在锅台上盛饭、盛菜、端馍馍；再按各班人数定量分仔细，最后由各班值日生领回去。篮盛馍，盆盛菜，大桶是盛稀。回到各班去就餐，不论冬天或夏日，多在教室外边蹲着吃。我每月生活费支出六元三，（同学们根据自己饭量分为一、二、三等），学校给我每月助学金五元七。属二等待遇不算低，家遭水灾作为特殊情况来处理。我班享受一等助学金的是位烈士子弟生，他是我们同姓一家子。

期末将至课上完，总复习时间一星期。这实在是一个自己支配时间的好时机，考试一结束，交了试卷就可回家去。

离家百里去求学，我是人生第一次，离家已有四个月，哪有不想的道理？我们上午考完交了卷，下午就起程回家去。我们三人连夜赶，走进了旷野碱地里，前不见村，后不见店，天黑夜静走的急；走着走着发现远方时隐时现光闪烁，我可猜不透此乃啥东西？难道真会有鬼火？还是传说中的动物吐火做游戏？此时，不能停步不前只能是壮着胆子迎上去。“鬼还怕恶人”这句话，似乎此时在激励，勇者定胜儒弱者，此话有道理。越走越近还看不清，可耳朵听清了铃儿响，嗨！虚惊一场，真是自己吓自己。夜行马车照行路，哪里是什么玩火鬼把戏！这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放下，算是松了一口气，我们嘻嘻哈哈笑着和那马车背道而弛走过去。

经历此次嘘惊没出事，我们就索性连夜穿过泊头村、富国镇，天微亮时赶到了老家李村庄。他们听说我们夜间路过富国北，三嫂笑问“那里的小鬼没抓你”？

“哪里有小鬼？平安无事”！

“常在那里枪毙人，小鬼夜间游动人都知”。

看！“近怕鬼”之说，原来就是这道理。这道理是心理，此乃迷信错误无道理。至此，那“远怕水，近怕鬼”的答案我全找齐。依我看，远怕水有道理；近怕鬼无道理。是迷信，是心理。

我们薛家屋子距此老家还有四十里，三、四个小时就能跑回去。将近半年没见父母面，现在回来见了更亲切心中喜。很快就要过大年，父母叫裁逢师傅给我做了件中山服，挺时耄，很得体，有人还羡慕，自感也帅气。当地习俗大年过后走亲戚，我带上了年货领上三弟，大年初二就到了三姑家，当天住在了大姑家中准备初三到我老家给我大伯、三伯拜年去。

天刚蒙蒙亮，就听得村中人们熙熙嚷嚷忙走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姑出去一打听，才知黄河已决口，黄河水已到了李家庄子。我听得这消息领上三弟急急忙忙返回洼里去。一路上就看到各村人们忙着抱柴筑堤多着急。

我总算领着三弟紧跑紧赶跑在了水前面；如若慢了被水围困父母大人会有多担心，多着急！假若半路上被水困，不被淹死也冻死。

父母见我们兄弟二人安全回，内心有多喜，马上蒸汤做饭吃好的。

大哥骑上大白马，天天飞弛探听水消息。开始几天水流急，每天向我们住处推进有几里，直到后来到了韩家庄没有再东移，相距我家还有十二里。

听人说，那黄河水势很凶猛，推动着大冰块，风吹波浪起；那干草垛上有群鸡，随水漂动下不去。门板上用绳捆绑着妇女婴儿漂在水上向着大海流了去。人们救不了，而且那妇女婴儿已早冻死。大树也被那大大的厚冰锯掉了皮，黄河之水奔腾呼啸向那渤海倾泻去。

开学时间因那黄河水灾已推迟，可黄河水灾何时了，时间一到我们三人只好绕道转着去。

向西因水不能走，从家出发向南去，走出了沾化县，来到了恳利，一直到了黄河堤。

堤内凌冰重叠有多厚，估计都有数十米。堤内大树不见梢，全部被压在冰层里。

只听轰轰爆破声，人们正用炸药炸冰开水道，以便黄河之水顺此流向渤海里。

我们三人顺着大堤向西行，又进入滨县地，到了黄河决口处，就见黄河怒涛奔流倾泻向着田野远远村庄狂奔去。决口处的村庄早已不见啥踪影，估计就在那决堤瞬间被吞蚀！

决口处有一老翁一小船，他是专在此地等候人过河，我们上了船，老翁摇动木桨逆流而上用大力，我点钱，只感小船在那水中漂漂然，我一抬头，真好险，小船险些被那激浪推到决口点，如若小船被冲到决口处，落差太大船会翻。

老翁有经验，奋力摇动划桨杆，那小船随波逐流晃晃悠悠靠了岸。

我们上了岸，付了钱，见那老翁划船返对岸，那小船行到河中随波逐流就像一片树叶随着水浪上下颠，我们总算渡过这关口，顺堤返校算安全。

五一期间学校举行田径运动会，我从未参加没经验，小时候自己感觉跑的快，谁知和别人相比差多远？心没底，没参战。

这天晚上我们到操场散步玩，我一时想起叫那参加百米赛的同学跑跑看，他鼓足力气向这着百米终点去冲刺，我从他后超前面。我已知，我的百米速度在他前；今年心中无数没报名，明年运动会上定要报名去夺冠。

暑假将至课上完，停课一周总复习；我端上水，带上扇，拿上坐垫到周围村边树下把书看，自由自在很坦然，考试完毕初一课程全部完，这一年，数学上没学到啥东西；就如同高小时期的总复习，早知如此我不如早点提出跳跳级。

秋季开学时间到，又接到新通知，老师没放假，集中学习肃反运动已开始，开学时间随之被推迟。

我求学之路为何这样难？兆头不祥难判断。总算盼到开学期，传说有的老师被管制，是真是假也不便问，那时对此挺神秘。

开学才两月，三哥来到了学校里，他说我父亲决定叫退学，这为何？因何故？三哥说出了绝情的大实话：马上就要参加农业社，又不像过去的互组，凭着劳动工分挣饭吃，那里还有啥节余？没有节余你用什么来上学！

我绝望了，我泪流满面辞别了老师和同学，我的求学之路到此全结束。我大学之梦已破灭，我有多伤心！我有多痛苦？我向谁去说？我向谁倾诉？有谁能理解？有谁能相助？我男子汉大丈夫，事已至此，要振作精神，面对现实，另想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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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梦破灭了，这是我心灵的创伤，痛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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