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军马救我脱险 下午的行程并不轻松。雨还在稀稀沥沥下着,我们依然是沿着山区高低不平的盘山路继续向山下行进。尽管我们走的是公路,但是当时山区的公路都是碎石铺的,被车辆长期碾压变成了“搓板路”。路面坑坑洼洼,给我们行走带来很大困难。平时走路可以选择平坦的地方,行军中为了保持速度和队形就不可能去选择了。因而常常是高一脚低一脚地行走,无形地增添了新的疲劳,有时不小心还可能扭了脚,因此对部队的行军速度也有很大影响。 部队经过10多公里行军后就离开了公路,选择小路直奔宿营地中汤。山地的小路特别难走,都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加上雨水后的泥泞一步一滑十分艰难。 上午的强行军给部队带来了疲劳,中午又没有得到休整,因而下午的行军速度大大降低。 俗话说:“屋漏偏遇连阴雨”。正当大家艰难前进的时候,前面一条小河又挡住了去路。小河虽然不宽,但是流速过急;河水虽然不深,但是河床复杂。当时我们班的驭手邵子见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穿雨衣,我见他身上只披着一块炮布,还要牵着驮炮的骡子行军很不方便。于是,我就主动地从他手上接过缰绳。 这条小河是一条间歇河,平时不下雨的时候是干河,河床上的鹅卵石随处可见。一旦遇到雨天,山上的雨水就会立即汇集起来,形成巨大的山洪暴发,成为人们过河的障碍。 我们来到河边,这里没有桥梁,只好涉水过河。眼见河水中从山上冲下来的树枝和杂物,飘浮在滚滚的急流之中。河水底下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山石顺流而下,而且难以发现。从这里过河不仅随时有被洪水冲走的可能,而且也可能被河水中的物体划伤。 我们这次既然是带着敌情到山区来训练,无论遇到多大有困难也得克服。就算是在战时遇到的情况一样去处理。何况这只是一条小河,就是再宽的河流也不可能成为我们前进的障碍。 我们一排是前卫排,前面的一班首先下到河里。他们相互掺扶着慢慢地来到小河的中央,虽然有战友几次站立不稳,但是在相互的扶持之下也算通过去了。 我们紧接着一班也下到河里,我牵着骡子紧跟在班长的后面。由于一手抓住缰绳就没有与其他战友相扶,自个慢慢地摸索着前行。我小心翼翼地牵着驮炮的骡子一步一探地摸着河床前行。下到河里尽管我在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保持平衡,但是往往是事与愿违。谁知刚走到小河中间,突然一脚踩到鹅卵石上一滑,全身失去了平稳,身体突然被河水冲歪,眼看就要躺到水里。这时我心想,凭着我自身的力量已经是不可能站起来了,看来马上要被这奔腾的洪水冲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由于我的身体向下倾斜,本能地把抓在手上的缰绳往下一拉,骡子受力后条件反射地猛地将头往上一抬。当即把我的身体提出了水面,我趁势站了起来。双方都是无心的动作,却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是这匹骡子从奔腾的河水中,把我的命检回了。 走在我后面的副班长赶紧来到我的跟前,他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过程。赶紧询问我的情况,我当即对他说:“没有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我心里依然处于紧张状态之中,只是外表上显得较为平静而已。 全营过河以后组织大家休息,这时我才慢慢缓过神来。发现我全身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已经全部已经湿透了,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就连背在背上的被子也是湿渌渌的。 李班长让我赶紧脱下衣服,把内外衣服的水拧干再穿在身上以免得病。当我正在脱去上衣的时候,感觉到脚上好像有水在往下流,坐在我对面的刘学忠告诉我:“你的腿在流血。”我把裤脚提起来一看,原来是脚连杆被划破了。副班长叫来了卫生员,给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就把血止住了。 这次能够化险为夷,让我有了全新的感触。使我从中体会到了军马的确是我们的“无言战友”,在关键的危难时候,帮助我逃过了一劫。同时,也大大加深了我与军马之间的情谊,为后来与军马配合完成任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二〇一四年十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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