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没有忘记的谈话
—追念老首长陈桂权部长
李南方
夜很深了,我才在战友网上看到老首长陈桂权逝世的讣告。在写下悼念他的话语时,他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眼前,而四十四年前,他一次找我谈话的情景也重现于我的记忆中。
我当新兵时,陈桂权任四团后勤处处长,是我所在卫生队最直接的上级首长。卫生队与后勤处毗邻而居,我们几乎可以天天见面。在我的印象里,陈处长是一个精明干练、深思善谋的领导,他柔和的性格也给人以亲切感。
大约是1969年秋天的一个下午,陈处长亲临卫生队找我谈话。这时,我刚由卫生队文书转任护士班班长没几天。他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卫生队小操场东头的一角等我。走到他面前时,我说:“处长好!”他操着不算浓重的山西口音,语调沉稳,开头就说:“李南方,你这个班长很重要。护士班是全团最大的班,你要当好这个班长。1968年,在你们来部队之前,我含着眼泪到车站送走了一个人。他叫陈春桥,也是你们黄陂人,是你们上一任的班长。他那个班长当到了家!我们几次打报告留他,可是不行,他家的成分是个小土地出租,我们留不住,很可惜!现在你当了班长,你要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好,我会努力的!” 这是我的回答,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整个谈话到此结束。我当时是想,当好这个班长不在话下,首长会看到的。实际上,我当班长不到一年就上大学了,陈处长不久便升任师后勤部副部长(后来又任部长),我也不知道那个班长当得怎样。在我刚从学校回部队时,卫生队长台继俊找我谈话,他说:“我希望你把当班长时的劲头拿来当医生……”这样我才知道,我那个班长还当得不错,我没有辜负陈桂权处长的希望。
现在想来,老首长对我说的那番话,内涵十分丰富,也充分表现了他的高尚品格和深厚情感。在我们的部队里,一个处长找一个班长谈话,此事大概不会很多。更可贵的是,在当年的时代氛围和政治背景下,老首长没有讲一句空话套话,没有任何训诫的口吻和说教的意味,这足以证明他的素养之高。他是一个正直的军人,是一个忠于职守而善于教诲的领导者,是一个爱护部属、关心战士的首长。今天,在送别他的时候,我记录下这个故事,以此表达我对老首长长久的追思!
2013年1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