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大枣 (二) 1952年我家盖了新屋。祖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挖来了1棵枣树,栽在新屋的北面,其目的是枣树长大后可以阻挡北风的侵袭。 自从枣树栽下后,再也没有人去管理,可以说是让它自生自灭。我佩服枣树顽强的生命力,在没有任何栽培管理的条件下,它竟然还能茁壮成长。不仅树苗逐年长高了,而且周围还派生出许多小枣树来,可见枣树的生存能力非同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枣树开始开出了小花,悄悄地挂上了果实。当时,我觉得非常稀奇,放学后总是在枣树下转悠,看看这些果实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我们当地人有一个顺口溜:“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转眼到了枣子即将成熟的日子,看着树上圆溜溜的枣子,着实眼馋了一阵子。如果是别的树早就爬上去了,怎奈枣树有刺爬不上去,只好在树下偷看。 眼看枣子由青慢慢地变黄,标志着果实已经成熟。有个别的枣子已经有了小块的红色,说明该是收获的时候了。祖父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用以敲打枣树枝,树上的枣子便纷纷下落,不一会金黄的枣子铺满地上,我们拿着篮子把枣子收集起来。 每当枣子收获的日子,我们都可以尽情地享受一次枣子的美味。不过大人们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们:“吃枣子要适可而止,俗话说‘桃膨枣胀杏伤人,柿子树下埋死人’。”我们那里听得进这样的忠告,只是一味地满足自己的食欲,直到实在无法消受为止。 剩下的枣子就由祖母来处理。她把枣子洗净凉干,用蒸笼把枣子蒸熟,再拿到外面晒干。此时的枣子都变成了红枣了,这样可以长期保存慢慢食用。 我们南方种植枣树仅限于房前屋后,充其量也就是个庭院经济。没有像北方一样,把枣树作为产业来种植。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很少有人拿到集市去销售,长期以来,枣子在家乡似乎难以形成经营规模。 当年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每当枣子收获季节,也有个别妇女把枣子拿到学校周围叫卖。而且出卖的方式也很特别,通常买卖物品是用称来确定重量,她们是用量粮食的升子来量。 50年代初期,家乡的粮食不是用称称重量,而是是用石(担)、斗、升来确定数量,一石10斗,一斗10升。升子有两种,一种是用竹筒做的,一种是木板做成口大底小的四方形的。卖枣子就是用升子量,100元(相当现在1分钱)1升。当时,购买枣子的学生是凤毛麟角。一是农村枣子不算稀罕物件,几乎多数人家房前屋后都有枣树,本来就是自产自消的物品;二是当年的小学生大多数身上是没有钱的,即使是想解馋也没有经济实力。 我们家的枣树后来经过10多年的发展后,在房屋北侧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风林带,特别是到了冬季北风肆虐的时候,为我们家减轻了寒风的侵袭。 现在已经过去近60年了。我们的村庄早已被征用撤迁了,眼前已经是面目全非。站在曾经熟悉的地方,当年的景象已经是时过境迁荡然无存。再也无法找到昔日矗立在屋边的高大枣树,再也无法吃到树上那丰满圆滑的甜枣。留下的只有永远贮存自己大脑之中的深刻记忆,唯一能做的是继续自我品味曾经让我喜悦的,已经逝去多年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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