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七：实实在在的女兵 作者：冀树青

我们的“八一节”临近是想写点在部队的那些事。还是接着续我的《实实在在的女兵》吧！
磨练篇（1）
     拉练结束，寂静了许久的医院又恢复往日的喧闹，到处都能听到小女兵们叽叽喳喳的话语声，到处都能看得见女兵们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倩影。医院又来了几个女兵，我们内科女兵大寝室内床无虚席。      
       野营拉练回到驻地第一件事就是从头到脚的整理个人卫生，洗被褥、刷解放鞋、洗军服这些事我们小女兵可真没干过，班长利青手把手教如何洗被褥。（这种方法至如今还不断的使用，闲暇之时我把大件搁掷大盆，脱了鞋，用脚踩再拿一本喜欢的书，听着轻音乐那惬意！姐妹们不妨一试！还是消暑健身的好方式呢！）班长只比我大两岁，似乎啥事都难不住她，工作认真负责，技术精益求精，为人和善真诚。针线活也做的好，缝被子行的线那直，我跟着学手指扎的直流血，行的线属波浪形。班副红卫教我们如何洗军帽，那时“八一式”单军帽是棉布的，分“外层”军绿色和“衬里”白棉布两层。洗了拧干晾干了，皱皱巴巴的，又没条件熨平展，戴在头上难看死了。于是，班副洗了军帽以后根本就不拧，泡在水里，然后把军帽的帽衬和帽面翻开，用手抻着布面，直接透过布面往帽子里吹气，把军帽吹成一个圆鼓鼓的球形，然后再用夹子或别针别住帽檐，挂在外边晾干。这样打理后的“八一式”军帽戴着才有形，平整。这绝对是只有在我们那时候的部队里才能看到的景色。记的有一篇文章称之部队大怪之一：“帽子吹成气球晒”。
     我们那时好象就一套冬装四十多个女兵都穿着棉衣裤出现在医院的每个角落那也算一景。不过在一片绿色中还有每个人衣服袖口、衣领、前襟上各色的包布也很是耀眼的。有点像歌里唱的“绿色军营点点花”一天我们正在帮男兵拆洗被褥，苏所长叫我说“有人来看你”。是成师长，当兵时他建议我到二师的。问我“小鬼还好吧”？答：“好“！”“现在做什么”？答：“帮男兵缝军被”。“哦！都是这样吗“？“是，我们经常互相帮助的”。师长笑了笑说：“好好干”！首长们走后，苏所长说：“你还挺会说话的”，其实那会紧张的我都不知说了些啥？
     我们这群十四、五岁的女孩虽然穿着军装，但我们的行为,我们的思维，还像那样无忧无虑的少年，有着许多单纯的想法，不需要太多的惊喜，一个小小的笑话，就能让我们哈哈乐几天。那真是单纯的可爱，简单的透明。但我们内心都一样，志愿在部队这革命的大熔炉里，磨炼自己。正如汪领导文中所讲：军队给了你们什么？我说：第一、坚定的信念和坚强意志；第二、做人做事问心无愧；第三、遵守纪律。
    今年初春，我去了成都、重庆、武汉一路战友们的盛情款待、热情周到，深厚感情，深入我心。看着那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容，思潮翻滚，三十年前的往事，幕目在现，真真切切。
     我到内科时，所长是白同祥、邓春禧，副所长苏其孔，指导员施楚峰，排长梅传林，男兵班长唐昌宽，女兵班长李利青。女兵宿舍里八张上下铺，住着十多个来自各地，年龄二十到十四岁的女孩子，在一起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尽情欢笑。不知是年纪小不懂得，还是什么？总的感觉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很融洽。
      医院没有连队训练那么艰苦，玩命。但医疗技术要求精湛细致，技术操作过硬。我们这些女兵们各个嘴上不说啥，但都在心里较着劲，决不能落后，不能输。除了正常的训练，就是在自己身上练，那种针针扎自己肉的感觉是可想而知的。有的女兵躲在没人的地方，边扎边泪流满面。想必现在医院的医护人员不会有这类的经历吧？
     我还记得战备训练时，我们野战医院经常搭建帐篷。帆布的军用帐篷沉甸甸的，搭大帐篷时需要6-7人，小帐篷4-5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搭建帐蓬的工作由我们女兵负责了。每天有事没事都拉出去撘帐蓬，原先是我和宁宁姐钻进大帐蓬内各负责一根撑竿，当一声“起”的号令我们顺势把平躺的竿子竖立。宁宁姐扶起的竿子直立纹丝不动，我扶的那竿左右摇晃不听使唤。由于我不称职被换到拉帐篷一角的工作。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尽责，每拉起帐蓬的时候常碰掉宁宁姐的帽子，她索性把帽子一扔钻进帐篷，等完成任务宁姐灰头土面的只看见她咧嘴笑时露出白白的牙齿。经我们的努力奋斗6名女兵以5分钟的速度就能支好一顶野战大帐蓬，5名女兵3分钟就支好一顶小帐篷。受到上级有关部门领导的肯定。
     这次在武汉看到了梅排，他拉着我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兵，那年代对你们管理的有些严格，你们不怪我吧？特别是搞紧急集合，小杨从上床掉下来，我心里特别难受啊”！看着梅排眼睛湿湿的，我的心酸酸的。有着万般话语却无从说起。那时候我们年纪小不懂事一看到梅排从我们宿舍路过，大家都感觉要紧急集合，赶快各奔各位打起被包整装待发。紧急集合我们要用两三分钟的时间背着背包，装备整齐的站在梅排的面前，由于时间紧迫我们闹了不少的笑话，打背包时从上床掉下来迅速爬上去接着打；有衣服穿反的、有只穿外裤而没套穿秋裤的、红五星戴在脑后的，真是举不胜举。那狼狈相就成了我们事后嬉笑的内容。有一天不知被谁误导，我们打好被包等了一宿，第二天我们一睁眼都坐在那面面相对着傻乐！我们也常搞点恶作剧来对付梅排，可他不怒不威对我们嘿嘿一笑而了事。其实我们都很敬佩梅排长，在那年代里能把这帮女孩子管的服服贴贴真是很辛苦的！我们从内心里感谢梅排长，没有你的严格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谢谢你梅排！
    当新兵时不但要做好本职工作，还要经常性的去义务劳动收割麦子、平地、刨红薯、修路、挑粪、施肥。战友们不知还有否印象？河南商丘挑粪的那大木桶。我真记忆犹新，开始挑在肩上还美滋滋的，学着电影《李双双》里的歌词“小扁担”一走三幌的。两趟下来肩膀就受不了啦，痛！最后干脆弯着腰把扁担放在背上背着，我个高还好点，个矮的女兵被桶压的腰都直不了，前后两桶基本是在地上拖着走。重体力的劳动超出了我们年龄所承受的能力，但大家都咬紧牙关，没有一个人半途搁挑子，都坚持到最后。晚上看着两侧肿的发亮的肩膀火辣辣的跳着疼，都不敢碰。熄灯号响了，我躺在床上疼痛难眠，思绪随着寂静的夜晚象一缕薄雾缓缓的回到了家，围绕在妈妈身旁...。那种感觉象絮丝一般缠绕在心里挥之不去、抖之不掉，于是军被蒙头，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涌而出，似乎是要把我心中的思念、身体的痛疼及杂念一古脑儿随着泪水一泄而出……。
    我们的班长、副班长那会都不太爱说话，但以身作则不得了。一次领导分配给我们女兵任务，将一粪坑的粪挖出坑外。班长、班副先后扑通扑通跳进坑里，我们就别说啥了，跟着跳吧。踩着那软乎有弹性的坑面上，大家用铁锹一下一下的往坑外扔着大粪，很快就完成了任务。我们坐在宿舍门口，有说有笑的把粘在裤角的粪肥用手搓搓、掸掉再拍拍，就行了。那会就是如此的简单，没有纷繁复杂。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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