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南方 于 2013-5-2 00:01 编辑
我一直送他到天堂
——战友李正鹤五周年祭
李南方
今天是战友李正鹤去世五周年的日子,我在这里怀念他。 正鹤死在劳动节,死在劳动岗位上;一个优秀的劳动者,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劳动,同时给活着的劳动者留下了为劳动而死的永远的怀念。 正鹤是我的同队战友,又是我的同乡——武汉市黄陂区人。他1971年参军时,我还在军医大学读书,到1973年回到部队我才认识他。他先后任四团卫生队战士、文书、给养员。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的谦和宽厚、勤奋好学与卓越才干,让我格外喜欢他,我们很快成为心契情洽的亲密好友。闲暇时间,我们常在军营漫步,或议论人生,畅谈各自的过往与未来,或探讨历史、社会和思想所及的海阔天空。我比他年长,如同兄弟;可他不仅待我如兄,更敬我如师。他常说,是在我的影响下,他才更重视学问、热爱文史的。是深度的精神的融合使我们彼此相依。 正鹤于1976年退伍后,进入湖北造船厂,从普通职工到厂党委副书记兼副厂长,后因病离职。其间,他以坚强的意志战胜了恶性疾患。癌症治愈后,他应聘任浙江宁波某造船公司高级主管,又干出了不俗的业绩,尽管他仍然是带病之身。 2008年春节期间的一天(大约是正月初五),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正武汉过节,而假期要到了,后天就要返回宁波,打算明天来看我。我说:“你时间这么紧,还跑这么远来看我(他住武昌白沙洲,我住汉口黄浦路),没必要,你好好休息一天。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的是。”由于我坚持,他没来看我。我没想到,我竟然永远失了与他再见面的机会,而与他的对话也到此永远结束,他一去不返。2008年5月2日,战友阮观海在打给我的电话里劈头就说:“完了咧,李正鹤去世了——这不得了!”我大惊失色。阮观海说:“他是5月1日在宁波去世的,估计是脑溢血——他有高血压。他今天回武汉。”翌日下午,我们相约赶到白沙洲,在他的遗像前向他作最后的告别。 当晚回到家,我情不自已,与正鹤交往的昔旧事都涌上心头。他的姿态,神情,话音,笑颜,都再现于耳目。从前,正鹤曾经说,他喜欢我的诗词。可回到地方后,我的文稿他却很少能看见。其原因,一是长江相隔的两个家距离甚远,各自有忙不完的事,相见不易;二是我准备到晚年再出版我的旧体诗词,届时,他将能看到我一生在这方面的成果,我哪里知道天不遂人愿?在暴风雨之夜的笼罩里,我含着眼泪一口气为他写了一首词(附后)和一副挽联。我没想到,我最终献给他的是挽词挽联。随后,我通过电话将所写内容告诉了他的家人和战友黄家润。 次日,即2008年5月4日,是正鹤下葬的日子,我没去送他。但是在我心里,我一直送他到天堂。 李正鹤生于1951年,去世时,年仅57岁。他的去世使我的精神蒙受了巨大的打击,直到今天,这个打击伤痕还在,因为我失去了永远不能再得到的人间至为宝贵的友谊。五年过去了,今天我怀念他,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2013年5月1日
附:长相思慢·挽词 李南方
好友李正鹤逝于宁波,昨日回灵,厝于武昌,今往凭吊,值大风雨。夜展吟笺而声泪俱下。
望海台空,唳天鹤去,波逝恨水难收。 云沉北渚,雨泻西江,气浮灯火沧洲。 浪打滩头,更惊风怒啸,终夜无休。 未眠人,感怅高楼。
念书剑初逢,契心长会,三十五度春秋。 凝怀思谈笑,又回睛,远忆英游。 戎旅迁征,言志抱,时抒壮谋。 到如今,良朋影化,泪飞碧汉星流。
2008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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