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郁闷 2015-8-21 0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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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特稿?
参战那一年,我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题记:今天是清明节,谨以此文纪念逝去的先烈们,愿他们在天堂安息吧!
想经历战争是每个当兵的人的梦想,是目前和平年代难得实现的经历。有些人可能当兵一辈子也不能享受这一荣耀,甚至有些将军也未能实现。
一九八五年二月初,我所在的B师F团接到了抽调部分干部骨干和新兵参加我军在老山前线轮战的命令。当时,我在新兵四连代理副连长(连队未设连长与指导员)与一个71年的河南林县籍李姓副指导员搭班子,我们负责承训的90名新兵已经临近新兵训练结束,团长黄xx指令我挑选30名新兵,随即将补充的干部骨干一起开赴前线。
当时,为了能争取到上前线血战沙场保国卫疆的名额,许多新战士跟着我一起写了血书申请。记得我瞒着家里让我妹妹为我送行时,妹妹看着墙上贴满的战士用鲜血写下的参战申请,忍不住哭了,说这可是比她小许多的孩子啊。
可即使这30个我们精挑细选的战技术比较全面的新兵,补充到其他单位后,参战不到一年也有两名牺牲,一名是当涂籍的孙英清,一名是缙云籍的陈明进。两人都是遭到了敌狙击步枪的袭击。
85年2月底,我们在宣誓完毕后,从浙江湖州的长兴县坐上了军列,经过三天两夜的行程,到达了阿诗玛的故乡-----曲靖,然后又换乘军用大卡车,经过两天两夜的急速开进,终于到达了麻粟(栗)县铳卡乡天保农场-----我们临战训练地。下车的时候,满脸的尘土,一身疲惫。我被分配到A师A团E连任二排排长,我的前任就是大名鼎鼎的战斗在李海欣高地的“南京人”-----邵选。
3月18日,在我的军校同学战友范洪庆率领部队攻打小尖山战斗后的十天,我奉命率一个排兵力前往小尖山搜索打扫战场,凌晨3点天没亮,我就带着大家出发了。到达阵地下面,东方正泛起鱼肚白,正好山雾缭绕,给了我们很好的遮蔽物。
大家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搜索,搜缴到了不少战利品,有机枪弹链,有越南币----越盾,还有越军家信。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两具烈士的遗体。按照惯例,我们必须把他们带回国内来,可是由于热带雨林的气候,遗体已经腐烂了,根本抬不起来,只得用绿色塑料布包裹着,扎成团形,让战士背下来。就在我们撤下阵地时,大雾已经散了,越军近在咫尺,好像都能看到人影。老班长方xx告诉我,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能让越军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时,我们大部分人已经基本撤下来了,只有一个副班长带着两名新兵在慢慢往下撤。忽然,一名新兵不小心脚下一滑,滑倒了,滚动的石头砸响了丢弃的罐头盒,结果被越军发现了。紧接着一阵六O迫击炮的简易射击,让我们数名战士负了轻伤,我本人右手腕处也挨了一个小弹片。撤下来不到一分钟,越军的大炮就打了过来,我们刚才隐蔽的地方,被炸得稀巴烂。庆幸要不是反应快,这会儿我和战士们都要被“报销”了。
又是一日,我与老班长方xx守在哨位上,他是一名77年底的老兵,比我参军还早一年,正在和他谈心,做他的思想工作。因为,在前几次战斗中,他很勇敢,很出色,可是按照伤员让烈士,干部让战士,完整活着的人让伤员的原则,结果只让他立了三等功,他有些小情绪。我说:“老方,咱们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功。”正在聊着,突然越军向我阵地炮击,比我早一年参战,富有作战经验的方班长,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推进了猫耳洞,而他自己却因为进洞慢了点儿,右手被炮弹炸伤,成为了残疾人。这种把生的希望让给战友,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的崇高精神,在战场上随处可见,但发生在我身上更让我感动和不安。至今,我心里仍十分内疚,毕竟他是为了我的安全和救我的性命而负的伤。撤回内地后,老方回家结婚,我拿出仅有的1000元钱作为礼金,说实在的拿多少钱出来,都表达不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是在第一线阵地541高地担任步兵排长的,连指挥所设在离我有两百米远的一个高地上。一次清早,我们排通向连部的电话断线了,我为了不影响刚下哨的战士休息,就自己一人向连部方向查线,过山垭口的时候,让越军发现了,我刚接完线,一阵六O迫击炮弹就砸过来了,我听到炮弹一阵“嘘、嘘------”声,赶忙躺倒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等着爆炸声起,结果,突然没声音了,抬头一看,好险啊!一颗炮弹卡在石头缝里。
85年8月底,我们接到了撤出阵地让FG军接防的命令。当天,命令传到了我们阵地上,要求我们晚上8点多钟以前交接完毕撤下阵地。
下午大约6点不到,就与接防部队交接完毕,当我们撤下来的时候,那个什么战术技术都不懂,军连(?)教员出身的连长阿双,气的要命,说我们连部还没撤,你们凭什么撤啊。我还没说话,五班长孔同志就说话了:“我们是严格执行营里命令的。交接完,没问题就应该撤嘛。”
果然,我们撤下阵地不到半小时,新接防的部队就遭到了大面积炮击,伤亡相当大。
部队撤到昆明只停留两个小时,我抽空给父母发了个电报“爸妈,我已安全撤下阵地,到达昆明”,部队达到杭州,我又发了一行字“安全抵达杭州,勿念。”
到达南京回家的那一天,父母预先都不知道,由于我带了一箱压缩饼干和一箱军用罐头,拿不动,就站在楼下大喊:“爸妈,我回来了!”结果,爸爸从三楼的窗户里伸出头来,“儿子,别上来!”
我心里纳闷出了什么事了,没想到老父亲拎着鞭炮下来了,鞭炮炸响,整幢楼上的人都伸出头来,“老孟啊,你儿子结婚啊!”
老父亲自豪地说:“我儿子从前线完完整整地回来了!”没想到父亲的一句话让大家都下楼来跟我握手,连声说:“这比结婚高兴,高兴,高兴!”
在我记忆深处,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多少年了,我很自豪。因为我经历过了“生与死,荣与辱,苦与乐”的六大考验,所以,我看什么事都看的开,至今心态一直很好。
聂总编您好:按照树青战友的指示,我对本文进行了简单的修改,请你定夺。
本文写得比较好,我只是做了一般性的润色,做了认真的技术处理,现在应该说可以了。只是文中的两处有疑问:
1、“麻粟(栗)县”中的“麻粟县”是不是“麻栗县”的误写,如果文中的准确,就不要动了,如果是误写就改过来。
2、“军连(?)教员出身”“军连教员”是什么意思?不甚明白,是不是指“军教导队连排战术教员”?如果是又为什么说他“什么战术技术都不懂”?令人费解,请与本人核对准确。
——张吉明
20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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