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
生病一年多了,好想和大家说说心里话,下面我把我最近的思想活动、工作情况跟大家说说。像瞿秋白那样和大家说点“多余的话”,也算对自己的一个总结吧。因为这病来的凶险,也确曾遇到了危险,我想到了总结——把过去的文章收拾收拾出本儿书。这一总结就不能轻描淡写了,事实上这个愿望也是战友们激起来的,我病了以后,凡是节假日大家都来看我,网上的留言和问候就不用说了,老杨还大老远从武汉跑到医院来看我,好多朋友在网上跟帖直言:喜欢你的文笔,继续.....等等这些都构成了我今天“总结”一下的动力。战友们称赞过我的散文,我也想“总结”一下,找到自己来去的根由、踪影。我就想我该怎么规整自己的作品呢?人之立世总得能显出自己的不同来,我的特点大概有两个方面,一、散文,写得比较自然,像遛弯一样,在天上;二、很短的东西,有一定的诗意,跟朋友们扫听过市场的情况,这两方面都不太走俏,管它呢,前半生就我行我素,后半生还改个啥。毛主席曾说路线错误改也难,我索性还是照老样子办事吧。想了几天,胳膊有点疼,想出点眉目也不觉太疼了。第一方面:散文特写类,散文以咱们网上发表的为主;特写,以过去报纸发表的为主,总体大概叫散文特写类或散文类,这也是说的通的;特写(报告文学)粗略的说也可以算作散文,我应该算是新闻界一些比较注意文字修养的人之一,我的散文也不是没来由,就是现在和大家聊天时,我脑子里还闪着朱自清、孙犁、汪曾祺...... 人总得有个旗帜方向,况乎写作?恰如“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75年3月离开部队回到北京以后,其实我的第一愿望是画画。在等待分配的日子里,我除了找来院里的小孩儿画画他们的脸,就是临一些大画家的的速写和素描,同时也结交一些新朋友,主要是女朋友,好像完成任务似的,不认真谈谈就说不过去,我认真谈了,没有谈成,主要原因是人家家长嫌我学问(看理论书籍少、看学术书少)不大,玩性大,这事对我没什么打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只是稍稍遗憾了一下,那女孩儿形象好、家庭好,但也就三五天,我又重新拿起画笔了。
母亲带着我走了几家后门,想去电影厂,没走成。后来武装部发来了一张通知书,问我北京市物资局愿意不愿意去,我当然说愿意,这我就去了物资局。一开始在办公室,办公室比较复杂,一摊儿是行政,一摊儿是文秘,虽然我很羡慕文秘,但是一开始我还是被安排给一个胖胖的老头儿,跟他一起去其他办公室清点家具,拿着浆糊往上面贴标签,那时复转军人就很吃香,当时办公室的一个军代表可能对部队还怀有很深的感情,硬拉着我说:“地方工作还习惯吗?明天你先跟我跑跑,参加北京公交口的卫生检查。”我像在部队遇到了欣赏我的首长一样,连忙说:“是”,好像还立了正。检查卫生的工作比贴标签的事儿牛奔多了,每到一处,人家都会给送上牡丹、凤凰烟,抽的我都不想抽自己买的香山了,我现在还记得凤凰有一种很浓的咖啡味儿,过滤嘴儿特长,卫生检查结束后,军代表说:“小郝,写个简报”。简报写好不久,办公室负责文秘那摊儿的副主任拿着简报找我来了,对我说:“这是你写的吗?”我点点头,副主任接着说:“简报写得不错,愿意做秘书工作吗?”,我当然极高兴,小声对副主任说:“我服从领导的安排”。因为靠近领导,秘书位置很惹人眼,新从基层调上来的打字员小王,见到我就说:“小郝,你真棒,秘书科本来有四个人,你来了小张可能就要专门管机要了”,我嘻嘻哈哈说:“瞎说”。后来正式调入秘书科,安排我主要担任文字工作以后,中午吃完饭在桌上临了几天画,我心里还是挺欣然、挺得意。
写作的事儿我14岁就喜欢上了,在部队写了那么多工作总结,有时我就想,报道组还真是帮了我的忙。之后,写简报、写文件、给领导写讲话稿,文字能力又得到了锻炼。有时想起父亲在我当兵时再三再四对我说的话“要先做工农兵,才能写出工农兵的话”,这其实是我当兵在部队锻炼的一个动机。父亲在信里也对我说“别普希金、普希金的,你身边的战友理解你这种感情吗?!”,父亲一直很重视我的世界观、感情和语言改造问题,父亲常像改稿子一样圈出我信中的病字病句,在一旁改过来,我想这就是父亲和儿子吧!所以我加倍喜欢上了写作,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北京市新闻界招考记者编辑的消息,幸运的是我考上了新闻训练班,并有幸分配在经济日报、北京日报等报社工作。
说了刚才那么多废话,一个人运气、爱好都很重要,现在我有幸在陆二师战友网跟大家舞文弄墨、推心置腹,这不能不说也是一个运气。好多战友对我的厚爱、关心,无疑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本来我都不怎么太搭理“文学”了,原因就恕我别说了吧,像所有美丽的事物一样,文学也是一把双刃剑。
现在我又开始雄心勃勃了,出书算一条,其它以后有机会也参加一些评奖,不然也真有点浪费可惜了。这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动机——这次生病——人的生命太脆弱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人其实一生都在琢磨自己——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是一个不断的、持续的过程。例如我散文可能能写得挺好,我自由自在的惯了。我原来不大明确我散文诗还可以闹一闹,把旧作拿给散文诗名家看过后,我的信心增强了。诗,我天生的喜欢,也认真的琢磨过;散文,写太长的东西可能体力不够,短东西几句话不瞎说加上诗不就是散文诗吗?这其实突出了我的特征,短平快,虚晃一枪,对方还没怎么发觉,我球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