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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自序1
1968年,北京大雪,我和我们院儿的十几个孩子从城里骑车去八达岭。到了八达岭,把车子往沟里一扔,就往山上爬。雪好厚啊,到了山顶,往四面八方张望,漫天皆白,真的是北国风光,万里雪飘。那时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词儿。我们就坐下来。坐在雪地上就往下出溜。一边出溜,一边挥舞胳膊大喊,“嗷——嗷——”,“乌拉——乌拉——”。声音传得很远。我看见有人滚下去了。一边滚,一边哈哈大笑。那时我们大都十四五岁,穿着棉猴,应该都挺禁摔吧。没记得谁的胳膊、手、脑袋哪流血,只记得那震动雪野的嗷嗷声、大笑声、扑通扑通的滚动声。
50年过去了,这个情景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我果真有过这个可爱、荒诞、无拘无束的少年吗?它是梦或者幻想?
我住过6楼,窗外大雪鹅毛般翻飞,推开窗户,湿润像个姑娘朝我扑来。下面是个胡同,胡同里都是平房,从楼上往下看,大雪把一间间平房都铺成了方块糖。好甜啊,那么安静。雪后使我牢牢地记住了那片白房子。
我有了两个儿子,双棒,5岁,在雪地里滚爬,做奥特曼的各种动作,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叫冷啊,手像活泼的胡萝卜。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欢喜过。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我把书名由《行旅》改成了《雪后》。
雪后或许是一种凝视。清澈的流淌。短暂的永恒。
雪后空气新鲜,空气新鲜使我回到自然。
关于散文诗。一种自由的文体。解放自己的文体。除掉镣铐,走出水泥森林的文体。
解放自己。自由。多么快乐的事情。
我把帕斯的一首名为《散文诗》的散文诗抄录在这里——
《散文诗》帕斯
诗有时是躯体的晕眩和言语的晕眩和死亡的晕眩,
闭上眼,在悬崖边沿漫步,在海底花园跳舞,
笑声使规则和神圣的教条着火,
降落伞的语词降落在这页纸的沙地上,
绝望登上纸船,斜斜滑行,
也悲痛的大海和日悲痛的乱石滩,度过四十个夜晚和四十个白昼,
自我崇拜和自我诅咒和自我浪费,
抛去名号的头,埋葬镜子,
收集从伊壁鸠鲁花园和聂萨华尔柯约塔尔花园割下来的、衰老的代名词,
长笛在记忆的阳台上吹奏,火焰在思维的洞穴里跳舞,千千万万个迁移的动词、翅膀和钩爪、种子和手,
多根的骨质名词种在语言的水波里,
对于从未见过的形象的爱和对于从未听过的声音的爱和对于从未说出的话语的爱,对于爱情的爱。
音节种子。
没太看懂,有点晕,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隐隐约约他好像告诉了我个秘密。
我站在星空下,仰望群星
我并不奢求做那颗大的
做个流星
就可以了(毕竟我也自天而降。)
2018年1月15日
杨铭志: 写的这么好,真个难得,棒棒棒!
郝北上: 铭志、你身体好吧?你们那常聚会吗?你的照片显然是你当年的样子。我记得我病时看你还挺年轻的,上次看你一张探望战友照片,有老的迹象了。盼你注意身体,你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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