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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同古7 作者:叶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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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1-7-18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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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admin 发表于 2009-2-27 10:03: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交战的双方都曾经大量使用过各种化学战剂,造成成千上万的士兵伤亡或残废。战后,为了抑制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泛滥,国际间在日内瓦召开了一个会议,在随后签订的日内瓦公约中,各主要国家都在协议上签了字。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的纳粹分子用毒气杀害了不计其数的犹太人,但他们始终不敢把毒气拿到战场上去。惟独日本,在侵华战争中大量的,无限制地对中国的军队和平民百姓使用毒气。因为他们知道中国落后,没有化学战的反击能力。在缅甸,他们一开始多少还有些顾忌,联军中有英美两个大国,他们的化学战能力都在日本之上,担心盟军的化学反击战。同古久攻不下,远在仰光的日军第15军军长饭田祥二郎沉不住气了,他亲自下令对坚守同古的中国军队实施化学作战。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命令下达后仅一个小时,他收到的不是捷报,而是进攻受挫的丧报。
        饭田祥二郎心中的怒火一股一股地在往外窜,他尽力想把它压下去,在整个皇军中,他的涵养是有口皆碑的,极少在部下面前发威。现在,他不得不在前英国驻缅总督那间宽大的办公室内来回不停地踱步,以掩盖他的情绪。
        可是这好象没用,他几次拿起电话,要通了前线,还没说话,又放下了。
        骂部下的话不好说,自言自语总可以。
        “皇军的威名,武士的精神统统被玷污了……”
    走着,走着,他突然左手向上一指,身边的参谋知道这是他要口授电报的手势,
    “批准使用3号弹药。”
    “这恐怕要请示大本营。”他的参谋长小心地提醒饭田。
    “如果将来有问题,本人承担,马上发出!”
    “这将违反日内瓦公约,有损皇军声誉,恳请阁下三思!”参谋长再次警示。
        饭田详嘿嘿冷笑了两声:“谁见过国际法庭审判过战争的胜利者?你不觉得日内瓦公约是个怪胎吗?规定什么杀人的武器可以用,什么杀人的武器不能用,岂有此理。至于大本营方面,我会有交代的,只要征服缅甸,不会有人追究这件事的。”
       
        对日军可能采取化学战,在战前中国军队就有所估计,200师上同古前线时,就已经备足了防毒面具,只是连日激战,多数士兵没有把装具随身携带罢了。日军第一次化学攻击之后,戴安澜立刻通知全师部队准备好防毒面具。
        前沿。
        张大碗戴上防毒面具,试了试,然后取下来对林奋强说:“喂,小白脸,你是怎么想出来把尿糊到脸上的?”
        “书上看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国军队首次使用毒气攻击英国军队的阵地,结果阵地上的人都完蛋了,只有一头猪屁事没有。你们猜它用的什么办法躲过这一劫?”
        围上来听的士兵们饶有兴致地猜测:“撒尿把嘴堵上。”
        “瞎说,猪能有这么聪明吗?”
        “猪又没有手,撒尿也不会接住。”
        “喂,读书人,不要卖关子好不好。一会儿打起来,说不定有人就听不到故事了。”
        “好,就告诉你们,后来人们发现,猪觉得阵地上的气味不好闻,就把鼻子往土里一拱,拱呀拱呀,拱进去半张脸,闻不到刺鼻的味道了,它也就活下来了,是土挡住和过滤了毒气……”林奋强故事还没有讲完,炮声又在阵地前方响起来。
        爆炸后的敌军炮弹,并不象爆破杀伤弹那样发出尖厉的巨响,这种炮弹爆裂开来,见不到火光,声音也沉闷得多,冒出的烟是黄色的。
    “毒气!”
    中国士兵纷纷戴上防毒面具。
        黄色毒烟缓缓地随风飘过来,压上了前沿阵地上空。
        初起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异样,所有的人都认为是防毒面具起了作用。让中国兵奇怪的事情只有一点,为什么日军没有趁势进攻?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最前沿的士兵传来了惨叫。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中了毒的人凡是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发起了鸡蛋大的黄水泡。有人想把沾染的东西甩掉,结果迅速溃烂的皮肤、脂肪乃至肌肉一块块被甩下来。还有人满地打滚,不停地撕扯着衣服,撕烂的地方,可以看到人的肌肤也全部烂得血肉模糊。如此恐怖的景象引起了恐慌,就像传染病,在整个阵地曼延开来,眼见黄色的烟雾魔鬼般地飘过来,人们不知道如何应付,纷纷跳出战壕向后退。
        精于计算的日军恰好在这个时候发起了冲锋,这一次日军穿的是把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通风的防毒衣。
        林奋强脑子转得快,他一看日军的装束就猜到了几分,虽然他不知道日本人用的是什么毒气,但他却明白了这种毒气皮肤不能沾。可哪里去找防毒衣呢?
        林奋强跳出战壕,四下打探,看见身后有一个雨水汇集成的泥塘。
        “快,快跳到泥塘里。”林奋强高声呼喊着第一个跳进去,滚成了一个泥人。
        其他人也纷纷效法。
        奇特的战争画面出现了:阵地上出现了一群浑身上下全部被烂泥糊满的士兵,他们奋不顾身地投弹,射击。
        阵地如山,屹立不倒。
       
        1942年3月28日 ,对200师来说最为艰难的一天又快要过去了。天黑以后城内战况沉寂下来。只有城外北方很远的地方,隆隆的炮声还在响个不停。戴安澜知道,那是廖耀湘的22师正在拼死向他们靠拢。仗打到现在,坚守同古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了,如果此时下达突围命令,他有把握在22师的策应下,带这支英雄的部队突出包围。但如果一定要守下去,200师存在的意义就仅仅在于再多杀伤一些日本兵而已。这使他想起了出国前,在昆明大街上同杜军长的一段对话,当时他觉得杜聿明心事挺重,曾说:“此番出国作战,正是我们军再建昆仑关辉煌的绝好时机,军座为何近日反倒有些闷闷不乐?”
        “海鸥兄有所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
        戴安澜不解道:“此话怎讲?”
        杜聿明:“打胜仗靠的是统帅用心,将士用命。你我血战昆仑关时,全军号令一致,上下齐心协力,奋不顾身,焉有不胜之理。如今大军即将出征,我这个校长钦定的远征军第一路军副总指挥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应该如何调动下属,我自己又听谁的指挥?”
        戴安澜闻言,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吃惊地看着杜聿明:“军座何出此言?”
        杜聿明:“校长的心思,想必海鸥兄也明白,眼下滇缅公路成了我国接受国际援助的唯一的通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日本人把它掐断。所以他把我们这支看家的王牌都打出来了。并亲自召见我,交待第5军只能打胜不能打败,还特别吩咐,如有重大决策可直接向他本人报告。可是,我们手中除了步枪,每一件装备又都是美国人送的,校长不得不同意了罗斯福总统派来的史迪威将军作为美军驻华军事代表。据我所知,他是个有名的中国通,在美国陆军中有个绰号,叫‘醋性子乔’。是个个性极强的人,他一来就身兼六职:中国战区参谋长、在缅中美英军队司令官、对华租借物资管理统制人,滇缅线监督人,在华美国空军司令官。过几天,他就要走马上任,成为你我的直接顶头上司。”
        “把10万精兵的指挥大权交给一个美国人,校长能放心吗?”戴安澜问道。
        杜聿明微微一笑:“校长才不会办那种傻事呢,请英军的总司令亚历山大出任缅甸盟军的总指挥,这就叫做以夷制夷。”
        “那不是在我们的头上又多了一个婆婆吗?”
        “是啊,婆婆多了是个麻烦,于是校长又派出了一个参谋团,”杜聿明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把国防部里的高参调来了一堆,用以指导作战,兼协调中美英三方的关系。你想想看,一支10万的军队由五个指挥机构在调动它,这个仗会打成什么样?”
        “想不到出国作战会这么复杂,不知道军座胸中可有应对良策?”
        杜聿明摇摇头。
        戴安澜:“怪不得军座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的。”
        杜聿明:“我辈军人以保卫国家为天职,醉卧沙场,马革裹尸,乐得其所。可是偏偏一天到晚遇到那么多不相干的烦心事,让我如何高兴的起来。”
       
        现在,戴安澜真正理解了杜聿明的苦衷。
        他正在想心事,突然外面枪声大作,听声音,距离很近。
        戴安澜吃惊地抬起头,见卫兵急急忙忙跑进来。
        “报……报告师长,敌人……敌人……”
        “镇静一点!” 戴安澜一拍桌子站起来, 他最见不得部下慌里慌张的样子。
        卫兵被镇住了,冷静下来:“报告师长,日军一个大队偷袭师部,已经把这里包围了,警卫连全部拉上去,但顶不住。”
        “去告诉参谋长,让他把机关勤杂人员都编入战斗小组,想办法去联络步兵指挥官,让他设法为这里解围,如果来不及,就让他接手我的指挥。另外,给我留下一支冲锋枪。”
        卫兵:“师长,你……”
    戴安澜抬起头,盯着卫兵,不怒而威。卫兵被震慑,默默地解下自己的冲锋枪和子弹带。
    “师长……”
        戴安澜再次抬头看着卫兵,目光依然坚定。
        卫兵立正敬礼,戴安澜微微点头。卫兵刚刚钻出掩体,一发炮弹打过来,炮弹在掩蔽部口爆炸,炸塌了半边掩体。
        硝烟中钻进来报务员徐萍。
        “报告师长,杜军长来电,让我师马上从同古突围。”
        “知道了。”正在说着外面传来炮弹呼啸的声音,戴安澜一把把徐萍拉到自己身后。又是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掩蔽部的出口,看来鬼子已经发现了戴安澜的指挥所,用平射炮直接轰击。爆炸过后,指挥所的木头梁子燃烧起大火,枪声更加近了。
        一个士兵冲进来,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多处挂彩,戴安澜认出他是师部警卫连的一名上士班长。
        “师长,鬼子已经打到师部门口,警卫连的弟兄打得剩不下几个了,师部所有的人已全部上去,还是顶不住。”
        戴安澜拉开冲锋枪栓,回头问徐萍:“你怕不怕?”
        徐萍镇定地摇摇头。
        戴安澜:“好,跟在我后面。”他拔出自己的手枪递给徐萍,趁着日军炮火的间隙跃出了掩蔽部,卫兵和徐萍紧随其后。
        一群鬼子堵到了师部门口,戴安澜刚一露头,子弹就飞蝗般地打来。戴安澜以熟练的单兵战术动作躲过去,同时端在腰间的冲锋枪也横扫过去,冲在前面的鬼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被打倒。他趁势一个翻滚,跃进堑壕,换掉打空的冲锋枪,抄起遗弃在阵地上的一支轻机枪。
        这时才看清了局势的险恶,鬼子正分为前后两股向他们涌来。
        “你们对付后面的。”说着,他的手中机枪已经开了火,他每打一个点射就换一个地方,枪枪不落空。
        徐萍拿着手枪,向从背后包抄过来的鬼子不停地射击,可惜她没有打中什么目标,这也难怪,她入伍也就一年多一点,征兵的长官挑上她,一是看她长得水灵,不太高的个头,小圆脸上闪动着一双大眼睛。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发育初成。当然,从众多报名的女学生中挑上她更重要的是她超人的记忆,别人读两三遍才能背下的短文,她看一遍就背得滚瓜烂熟。她被直接送进了报务班,严格训练了半年,以总成绩第一的排位直接被分配到王牌第5军的司令部报务室,扛上了少尉军衔。她收发报的手法如同行云流水,无人能及。但没有进行过几次射击训练。开枪杀人,她想都没有想过。
        戴安澜这面情况也不妙,手中的轻机枪射出去十来发子弹就打空了,虽然阵地上到处散落着子弹,但没有时间去收集,他横过腰间的冲锋枪换了一个弹夹对准冲上来的敌人一顿猛打,五六个日本兵像是突然中了电,抽搐着倒了下去。同时,他手中的枪也停止了吼叫,戴安澜拉开枪栓,弹仓已经空了,他赶紧摸子弹带,也没有了。
        鬼子端着刺刀步步逼近。
        戴安澜从地上拾起一支步枪,摆开拼刺刀的架势。徐萍和上士班长也把子弹打光了,不得不像戴安澜一样从地下捡起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丢下的步枪,插上刺刀。
        三个人背靠背伫立在烈火废墟之上,宛如三尊塑像。
        带领这股日军攻击200师师指挥部的是一名中尉军官,他见到仅剩下的三个中国军人停止射击,端起了刺刀,立刻把手枪插进枪套,抽出战刀。其他日本兵也纷纷关上了步枪的保险,他们几乎是迈着整齐的步伐,逼近戴安澜等三人。突然,日军指挥官示意部队停下来,他看见了戴安澜领章上的将星。说不定这就是日军恨之入骨又一直象要活捉的支那王牌军师长。
        他向前跨了一步,手指戴安澜,示意要和他单打独斗。他希望能将中国将军制服,如果不成,砍杀了也是武士的莫大荣耀。
        戴安澜轻蔑地一笑,也向前跨了一步,表示接受挑战。
        这微微的一笑,让日军中尉心中一凛。中尉在整个师团中的剑术是数一数二的。他出身于日本一个剑术之家,从小泡在剑术中长大,十六七岁就过了剑术六段,然而越往上就越难了,从六段到七段,他打了整整三年。然后参军了,当兵的几年他仍然拼命地训练自己,结合实战的拼杀,达到八段的水平自然不成问题。中尉有个心得,剑道,到了高段位,已经不是技巧的比拼,而是心境的较量。二人照面,双方目光一对,他就知道对方的底气如何?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慌、犹豫、胆怯都必输无疑。但这种情况只有五段以下的武士才有,到了高段位,你感到最多的是对方的霸气、杀气和自信。与他们之间的对决往往是在挥剑之前目光较量的短短一瞬就决出了胜负。但还有一种目光是真正可怕的,在中尉进行过成百上千次的剑术比赛和战场厮杀中仅仅碰到过一次,那是出国前他最后一场剑术比赛。对手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九段高手。二人一对视,中尉发现对手目光中根本没有杀气,当然也没有轻视,他觉得对手目光里什么都没有,那眼神好似一泓止水,静得出奇,唯一给你留下的感觉是深不可测。两人一交手,只一招,他就输掉了第一场。从此他牢牢地记住了那看不出任何含意的目光。
        想不到,在缅甸战场,他第二次看到了这种目光!
        这种目光让中尉肃然起敬,他行了一个武士的礼,戴安澜把枪刺向外轻轻一拔,手中步枪的零件发出“哗”的一声响。中尉从这响声中更清楚的知道对手功夫不是一般,只是他不明白,这一拔是中国人的一种回礼呢,还是他的一种蔑视?又是一个摸不透!
        中尉心又颤了一下,他本想主动出击,用他那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扰乱对方的心智,然后寻找机会夺下对手的枪,将其生擒。他现在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有莽撞行事,多观察了对手一眼,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他想让对手先出招,再寻找破绽,于是脚下向一侧移动了两步,想观察一下戴安澜的举动。不想对手根本没动,只是把枪尖对准他。这是第三个啄磨不透的地方!
        还是先下手为强吧,日军中尉放弃了原来想活捉对手的念头,决意第一招就用家族祖传下来的剑术绝招一蹴而就。这一招不论在剑道馆里还是在战场上,他还从来没有失过手。他没有像其他日本军人那样劈杀之前先要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只是静静地将战刀斜举到右上方,然后猛地劈下来,这斜刺里的一个劈杀后面跟着至少五种可能的变化,不论对手如何反应,都难逃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鬼子背后响起了枪声,吴文君端着冲锋枪从断墙后闪出,猝不及防的敌人登时倒下一片。此刻日军中尉的战刀已经转向,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变劈为刺,直奔戴安澜的咽喉。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背部好象被什么狠狠地踹了几脚,接着一股腥热的液体从口腔里喷出来。他知道自己被人从背后开枪打中了。在倒下之前,他要看看是谁不讲武士的守则,他转过身子,看见的是一个中国军队的女人端着冲锋枪在扫射。
        八格!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眨眼之间,吴文君弹仓里的子弹打空了,只见吴文君以快得目不暇接的速度取下弹夹,被取出的弹夹抛向空中,翻滚着沿着一条抛物线落向地面,空弹夹还没有落地,新的弹夹已经上膛,没见吴文君拉动枪栓,枪口又喷出了火光。    这时,另一方向传来更密集的枪声,围上来的鬼子统统调头去应付后方,但没顶多久就溃退下去。
        险恶的战斗结束了,戴安澜来到吴文君的身边,两个人对视片刻。戴安澜转身走到吴文君抛下空弹夹的地方,把弹夹捡起来,心有所思地把剩下的一粒子弹取在手里掂了掂。
        吴文君象做错了事的女儿面对父亲一样,低下了头。
        戴安澜真诚地:“谢谢你,我知道如果我要直接向你的上司为你请功,反而对你不利。”
        吴文君闻言一惊,正欲说什么,戴安澜摆摆手,“什么都不必说,我们200师的弟兄会记得你,我本人也会记得你。”
        “师长!”吴文君眼睛湿润了。
        “师长!师长!”郑庭笈带着无数官兵呼唤着跑过来。
        余烟未尽,朝阳如血。
        色当河畔, 一付付单架抬着伤员撤离战场,不少人在挖着坑。
        戴安澜步履沉重地走在激战多日的战场上。
        一排排的烈士被整齐地放进墓穴。
        一群士兵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引起了戴安澜的注意,
        “你们在干什么?”
        士兵们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戴安澜等走近一看,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是两个在肉搏中紧紧抱住对方死在一起的士兵。
        “为什么不把他们分开埋了?”戴安澜说。
        “我们试过,他们抱得太紧,分不开。”士兵道。
        “那就把鬼子的手砍下来,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吴文君骂道。
        “算了,一起埋了吧,”戴安澜摆摆手,“他在日本也有父母,也许还有妻子儿女在盼着他早日回家。”
    这里最后堆起来一个大坟包。官兵们肃立默哀,向死去的弟兄道别。戴安澜流下了眼泪:“弟兄们,没办法把你们带回家了,我这个当师长的对不起你们呀!”说着他跪下来,毕恭毕敬地在坟头三叩首。
    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下了。

        部队井然有序地撤出同古。
        张大碗端着机枪殿后。
        突然他发觉路边废墟后面有动静,一拉枪机,喝道:“什么人?”
        林奋强从瓦砾堆后面站出来,“别开枪,是我。”
        张大碗纳闷地:“兄弟们都撤光了,你还不快走,等死啊?”
        林奋强手里牵着一根细线。拉到路中央,“我想给小鬼子留下一点礼物。”
        “什么礼物?”
        林奋强神秘地一笑:“这是个军事秘密。走吧。”
    张大碗:“就你鬼主意多,走。”
    两人并肩而去,很快消失在晨曦中。

        天色大亮。
        日军的炮群张开血盆大口。
        轰炸机编队飞临同古上空。
        炮火把没有人迹的阵地炸翻了天。
        一队日军士兵沿着瓦砾遍布的街道警惕地搜索前进而来。
        头裹纱布的小岛一郎带领一队士兵前进到林奋强做戏的地方。突然他的脚下一沉,踏板被踩了个正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大呼“卧倒”。走在前面的日军士兵全部爬下了。与此同时,瓦砾后面竖去一个中国远征军模样的士兵。
        走在后面的日军立即向他开火,中国兵身上连中十数枪居然不倒。
        小岛爬起来,上前一看,却是一个稻草人。草人的胸前还有一个小布条,上面写着:“地雷的有。”
        小岛挥刀劈倒了稻草人,回到路中央,却不敢再前进,下令:“去找工兵。”
        日军56师团长渡边正夫带着随从进入同古。战场上,除了焦土,就是战死的日军官兵,一个中国士兵的影子也没有。渡边正夫气得怒容满面。他走到路口,见工兵正在探雷,爬在地上用探针一点点往前刺探着,像乌龟一样缓慢地往前爬。
        渡边正夫发现了稻草人,他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揪住小岛一郎的脖领,就是几记耳光:
        “混蛋,立即追击支那军。”他挥舞着战刀咆哮着。
        日军大队踏过子虚乌有的雷区,向前奔去,但200师哪里还有踪影?

        对于同古防御战中200师的表现,敌我友各方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日本军阀魁首东条英机曾经在一次议会中说,同古之战是自1905年旅顺攻城以来未有之苦战。美国政府则认为同古保卫战是“所有缅甸战场中抵抗日军时间最长的一次战役。”
        许多年以后,日本防卫厅出版了一本《缅甸攻略战》的史书,上面记载着日本军人对200师同古防御战的真实看法:“当前的敌人是重庆军200师。其战斗意志始终旺盛,并擅长近战和夜战,射击与构工更具特点,尤其是担任撤退掩护部队直到最后仍固守阵地拼死抵抗,虽说是敌人也确实十分英勇,军司令官饭田中将及其部下均对其盛赞。”
    本章完,其余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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