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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厢里 —— 一个人的春节(网上征文)杨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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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yanjun111 发表于 2009-3-5 15:32: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精] 列车厢里 —— 一个人的春节(网上征文) 2008-01-31 14:44
            
        一连几天的暴雪,好不容易煞了一天的“车”,老天爷的笑脸只礼貌性地“意思”了一下,就又阴沉下来,雪又下起来了。望着窗外白絮飞扬,我想起了那一年——那是我从二师六团调到军直高炮团的第八个春秋。
        1980年6月,我和单位组织干事李国兴被临时抽调到军部参加“落实政策,平反冤假错案”工作。在和军“落、平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副政委、王副主任、王庭长见面后,临时指定我的身份为“代理审判员”,负责协助调查处理“青海省德令哈农场”一军上访人员的有关情况的调研核实。
        接受任务后,我辗转于湖州、西安、兰州、西宁等市、经青海湖至刚察、德令哈劳改农场等地,因调查工作所需,更远还去了玉树和格尔木农场,先是我和李干事在一起,后因上面催得紧,便分开“独立作战”了。抗战时期的老前辈,“土八路”参加到“正规军”,是上了战场学打仗,“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可不是吗?我也是在调研中学习调研,在执行中学习有关政策与法规。总算有了头绪,凡一时无法证明是我一军的人和事暂时先放下,经初查筛选的五、六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核实,其案情和错案成因已核实清楚,遂分头向上面打了报告,得到批准后,又来回疲奔于青海、四川、甘肃、山西、陕西等省有关市(县)、乡村及湖州军部,逐个安排落实工资补发、工作、退休及家属子女就业、转学等。这些工作有幸得到了一军老前辈——军长、政委的老战友张国声[时任青海省省长]和杜兴元[时任四川省副省长]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待工作告罄,81年初的春节已悄然而至了,我急忙给王庭长打了个电话,提出返回部队途中,回老家短暂停留看看母亲的想法,除了叮嘱,很顺利,王庭长答应了。
        记得农历除夕那天,我早起整好行囊,怀着完成任务后的喜悦,也难免有丢失了新“东风”手表的懊悔和遗憾,持着事先买好的成都——武汉的“通票”(未买到卧铺),登上了成都至襄樊(中途签字转车)的列车(车次已忘)。上车的旅客不多,也不算少,但绝没有现在“返乡潮”这般的“前呼后拥”。略走动几个车厢便能找到较好的位置。我在一节车厢的一个右边靠窗的地方坐下,车上旅客一般熟识后互相随便聊聊家常、帮助打打开水是常见的场面。
        列车经过遂宁、蓬安、南充、达州后,旅客下去了一大半之多,人体的热气和人情暖意也带走了一半,车厢开始有些冷清了。
        于是我翻开随手捡到的前无封面和目录,后无封底的一本破烂杂志顺便翻了翻,不过多是些“文革”尾期大同小异的“伤痛文学”罢了,没意思,随手扔在了一边;又拿出在西宁新华书店因好奇而无意“淘”得的言慧珠主演的《花木兰》京剧剧本看了看,因当时不懂京剧“程式化”手法,且生角唱段少得可怜,与已融入血液的“革命现代样板戏”比较,甚觉乏味,于是又“逐”到旅行包里去了。
        一时间,无聊极了,空虚极了。车厢由冷清变得真的有些清冷了。窗外,天灰灰的,山水梯田、瓦屋枯枝、水泥电杆飞逝而过,一点也激不起人的兴趣,倒是山坡上新修不久的水渠和那耸立着原始烟囱的工厂的围墙上偶尔蹦出的“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残留标语还有点“撞人”、“抢眼”。
        我开始发呆了,思绪不由自主地游离于车厢之外,我暗自嘲笑自己的“聪明”,庆幸自己第二次离开浙江时带了军大衣。谁知穿着它登上青藏高原后,犹如南方下雪时穿衬衣一样,冻得牙齿打“磕磕”,甩鼻涕就用头摇“拨郎鼓”,撒的尿带着热气立马结成冰,一点都不开玩笑。是啊,冷,真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找当地军区同志借了羊毛军大衣和毛皮靴(临走才还)。忽又想起那位年逾六旬余几的大老李(大名已忘),第一次见到我们时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激动样子:“总算来了啊——”那紫黑粗裂的双手紧紧握住我们冻得僵硬的手许久不放,“咱们一军的战友小兄弟呀!”接着他亲手做了我认为那是最好吃的一道菜——冻鱼皮(其实是鱼冻片),那热情劲儿呀,就甭多说了。可呷了几口酒后,就不大中听了:“TMD廖汉生,我以前当过他的上级,就是批评他多了点。一上去了,他就报复、整人啊,跟‘四人帮’一样,我是TM什么‘老右倾’啊?什么TM反党啊?我就是有啥说啥,你发电机发不出电来,又没油灯,不是‘到处都是黑暗的’是个啥?把老子整了这么多年……”我们一时无语言,又不能打断他的话。本着实事求是,按照政策和法律程序,上下都没计较他发的“牢骚”。后来他的平反报告批复了,恢复相应的行政级别。
        列车继续前行,窗外渐渐昏暗了,远处的田野有点像在旋转,我的脑海也在“旋转”:那个倒霉的四川仪陇籍“国民党残匪”营长郑正,白当了一场朱德的老乡。在我军的包围下,他用白衬衣当白旗从地堡里举出来,又主动举着向我方投诚,刚送到集中营“洗脑换心”没多久,我们一军就受命开赴鸭绿江“抗美援朝”,把他给“扔下”了,之后就不明不白地作为“历史反革命”转给青海地方法院了,一坐就是20多年。对他,我至今还有两件事后悔不已:一是给他的“建房费”,在与地方民政局协商未果的情况下,我只按当地最低标准给了他300元,别说“充裕”,只恐不够哇!二是我临走时,他硬要送给我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的“冬虫夏草”,足有半斤以上,我坚决不收,情急中,我竟说了一句无知的话:“谢谢您,我们家乡有风俗,接别人送的药不吉利。”回想起来,这话肯定有伤老人的心。当时他是两眼转着泪水送我离开村庄的------
        此时,窗外不时传来由强变弱又由弱渐强的鞭炮声,把我从“遐想的漫游”中拉了回来。过年了,过年了啊,家家户户都要吃团年饭了吧?可我还在旅途匆匆赶路呢!这火车,怎么就开得这么慢呢?我决定下午这一顿不啃干粮,打开荷包“开闸放水”—— 一个人吃一顿年饭。我到餐车要了一盘炒鸡蛋,一份回锅牛肉,一瓶武侯啤酒。管他呢,出外由外,且把他乡,诶——且把车厢当故乡。
        夜幕渐渐笼罩了车窗。好象有人说过了安康。不知啥时候起,等我回到自己的车厢时,车厢里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此时的寂寞,对我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实在耐不住了,我就开始“周游列国”,一连串了前后四节车厢,同是一曲“戏”——“空城计”。不是冷冷清清,就是请清冷冷,多的也不过三、五人。车厢顿时大了起来,空落落的,空落得叫人受不了,我的心自然也是空落落的。列车上的“夜间时刻表”比白天要慢得多了。窗外,稀散的灯光星星点点,忽明忽暗;厢内,昏暗的灯光微白微黄。手冷得发麻,脚冻得钻心的疼。摸摸脚边的暖气管,冰凉冰凉,问列车员,“总阀坏了”。孤独、寂寞、寒气一起袭来——冷啊,确实冷!列车上的这个夜晚太漫长了、太难熬了。困了,扒扒茶几。椅子空着,你可以横躺竖躺,可早已被“念念不忘阶级斗争”观念锓入骨髓的我,睡得 安心吗?就算安心,不冻死你,也非让你来个肠胃“凉性伤拉浴”,拉得你起不了床,走不动路。
        “空匆咔嚓、空匆咔嚓------”列车在钢轨上运行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哪怕过隧道时车窗全部关上了,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过铁桥的时候,那个声音把人给震的呀,好像头都要发裂似的。我简直怀疑那车轮是椭圆的,绝对不圆,要不然咋会发出曲轴般的“空咔”声呢?车厢里反倒静得出奇,除了列车员偶尔走过,连个点头打招呼的都没了。我不由又联想起:那次带干粮乘“长途公汽”穿越青海荒漠,一连几天连个人影、连一缕炊烟都不见,偶尔发现一匹野骆驼,兴奋的都巴不得跳起来欢呼一阵。
        是啊,今天是大年岁末——除夕之夜,我在列车上跨过了新旧两年,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正而八经地数[守]过岁呢。此时,能有个熟人在一起陪着亲亲热热地说说话该多好哇!不免强了,就快到终点站了,快了、快了的。我默默的在心里催促着列车:开快点,再快点,快过十堰市,快点到襄樊,明朝、明朝我还要在襄樊车站签字转车啊。我要早点回家,早点看到我那可怜的又辛劳了一年的母亲!

                . 记于2008年1月31日[农历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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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yangyanjun111 发表于 2009-3-5 15:3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交这两篇行吗?
?        1楼
?        2009-02-26 03:5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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