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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特殊的执勤》作者:陈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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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yanjun111 发表于 2009-3-12 09: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次特殊的执勤》作者:陈辉
这是一段近四十年前的往事,
        1970年下半年,部队在营房休整。接到上级命令叁加商丘市<公判>大会,担负保卫警戒和维持秩序任务。
    那年三英在营房住训时间最长,经常听到市里判决犯人,执行死刑的都是开着卡车拖到刑场,打完就走。刑场是严格保密的,防止有人破坏。这次市里为了扩大教育面,不但要公审公判,还要公开处决。会场、刑场还有行走的路线都要保证安全,不能有任何事故发生,可想而知任务有多艰巨。
    营部通信班也分了工,我的任务是跟随崔营长,保证营长的命令传达到各个连队。
    部队中午就出发了,天气很好,秋高气爽。我穿着整洁的新军装,扎着武装带,背着56式冲锋枪,自我感觉很好。再看着崔营长背着手枪,扎着武装带,比平时更加威武。我跟着营长后面出发了。我们先去了会场,会场设在市中心的一个露天广场,由七连负责警卫,场地很大,可容纳一、二万人。前面是个大主席台,上面和四周贴了不少“无产阶级专政”“阶级斗争为纲”之类的大标语,不少人在台上做准备工作,高音喇叭里不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台前最高处有很大的横幅,白底黑字写着<公审公判大会.> 几个大字,让人看到都会有种冷冷的感觉,下面是个很大操场,己经有人陆续进入。
    从台上看去,每个重要的部位包括主席台、会场进出口和四周都可以看到七连战士的身影。他们拿着枪既精神抖擞又十分警觉地站在各个哨位上。大会要二点半开始,营长看会场都已布置的井井有条没有什么问题后,就带领我们来到刑场。
    商丘市不大的刑场设在公园里,从会场到公园大约要走半个多小时,因为公判后还要游街,途经的道路安全也是很重要的。路途是由八连警戒,战士们拉的很开,在马路口、铁路口、转弯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路上没有什么特别情况,行人都跟往常一样,汽车也很少,部队的集结也没引起市民的太多的注意。
    营长边走边看,我们很快来到商丘市公园。记得通信员训练常来这里,虽然不大可里面有山有水,还有些动物。每次来我们都看看它们,并且到处转转,玩一会儿。这次来的心情却大不一样,觉得自己重任在肩。一进公园大门就碰到九连连长,营长跟他边走边看边布置的是否到位。这时公园里己经戒严了。里面的每个战士都表现的很严肃,平时见了老连队的熟人还都要打个招呼,这次不管碰到谁都没话,最多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大家的表情中都有种使命感。
    这次行刑是选在公园里的一个小河边北坡的大堤上,来到堤上一看,大堤很长很宽。从坡上到小河有二十多米,小河水面也有二十多米宽,对岸跟这边相同,要在平时傍晚时节,月光秋色这里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不过我们战士是没有资格的)。营部通信班的战友也都在这里,我们这边两头一堵,大堤上是很开阔,对面坡上站上几千人观看处刑是没什么问题,感觉这个地形选的不错,是很理想的地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因有个细节没调查清楚,后面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大麻烦。
大会开了一个多小时,会上宣判死刑的有三个人。还有一批犯人被宣判有期徒刑,会后所有犯人都押上卡车游街示众。执行死刑的犯人在头上多了个“忘命牌”与众不同,在一堆犯人里很好分清谁死谁活。
那边一出发这边就得到通知,大家也都紧张起来。原地休息的战士都起来站到各个哨位上,大堤空地上,除了营部通信班以外,还有九连的一个班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人。
大约在4点多钟,有人说来了,我往公园入口方向看去,有一群人很匆忙的往我们这边走,经过我面前时,我看到两个战士架着一个犯人,犯人的脚是绻着的,被战士拖着在地上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脸上很苍白,毫无表情,好象己经死了。一个过去了,又一个,又一个,三个都过去了。押解的战士走的很快,后面有战士拿着56式半自动步枪跟着,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隔三、 四米 一个,战士们松开手,犯人顺势跪到在地。砰、砰、砰三声不太响的枪声响过后,(有点象实弹射击站在后面听前面靶台上战友开枪的声音)犯人已经趴在地上不动了。动作干净利落。随后那几个战士就撤走了,我们站在堤上等待市民的到来……
好像同时对岸就来了人,很快就站满了。我们在这边严密注视对岸,对面的人能够很清楚看到这边地上躺着的死人。突然对面人群中有几个人卷起裤脚从河里往这边走,这河这么宽,又不知水有多深,怎么能过的来呢?正想着,看到前面那人己经走到河中间,水才到他的膝盖深,其他群众看见也都跟着下河,顿时河里到处都是人,这下子我们可慌了,连忙站在河边阻止他们上岸。“不准过来!不准过来!”战士们对着人群大声吼叫到……可是已经晚了,大堤太长,战士太少,河里的人有增无减,密密麻麻,有点像二战电影里的镜头,大伙冒着枪林弹雨勇往直前,接着就是“诺曼底登陆……”
我们端着手中的枪一点用都没有,别说枪里没子弹,就是有子弹也不能开枪啊。真还不如有个烧火棍,要是根烧火棍比划一下还可以挡住一片,可拿支枪,对着上岸人叫他不准往前走,他是不走了,旁边的人还往前走,就象蚕食慢慢地往前移动。我们不停地端着着枪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没几分钟就退到死人身边了。在离死人三四米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圈,好象有人己经踏到死人身上了,战士站在里面使劲向外推,外面的人死命的往里挤。大家都在用全身的劲相互推挤着,谁也不让谁。不大一会儿,最里面的人看到死人,满足了好奇心,也怕后面的群众把他们挤到死人身上,于是开始往后退,可是后面人还在往前挤,这样不停地挤来挤去搞的我们汗流浃背。
我边推还边到处看,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在回头观察时发现有个大小伙子,  在地上鬼头鬼脑的东张西望,在跟我对视的一刹那,看他很快低下头,手里拿着个脱下的鞋子,我脑海一下子闪过了很多念头,那时政治学习看了不少鲁迅写的文章,其中有篇叫《药》的文章中有血馒头的描述,吃血馒头可以治病,还经常听说有人用脑浆治疗精神病。该不是这小子要死人的这东西,拿去搞搞名堂吧。想到这里,我立刻过去踢了他一脚,看他连忙穿起鞋子往后退,解决完他,我又加入继续往外推人的行列。
“啊”正在推挤时,突然听到人群中传出惊呼声,怎么啦?我转身一看也吓了一跳,枪毙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的头微微扬起来,又倒下去,这可不得了。怎么没打死,又活了。难怪大家都惊呼,这阵呼声就象炸了锅,又引起新一轮的推挤高潮。外边人听到里面有声音更好奇,使劲往里挤,里面的群众也想出去使劲往外挤,前面挤出去后面又挤上来,战士们都全力以赴,围成人墙挡在群众前面。被来回冲撞着,没有一个退缩。大家只有一个心愿,哪怕自己受伤也要维持好现场,不能让一个老百姓受伤,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句“快调七连进来,”我想应该是营首长派通信员去要增援了。
没过多久,人群中就让出一条路,原来是七连来了。他们一个挨一个用身体不断扩大围观的圈。等到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时,再去看死刑犯,都不动了。有人报告说都死了。这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围观的群众看见秩序好了,也方便观看,大家看了一眼也就慢慢散去。天渐渐黑下来,累了半天大家都没劲儿了,看着群众渐渐走了,战士们都坐在堤上休息,大汗后秋风吹来背上都冷飕飕的。
突然又一队人马歪歪扭扭的跑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这伙人有的背草席,有的扛着铁锹,脸色很不好看,没有血色,像刚从棺材里拖出来的。一问才知是监狱里的犯人来埋死人的,不知平时没干过活,还是离死人太近。挖坑时哆哆嗦嗦的,半天挖不出一锹土,其实大堤上是沙土很松软,应该很好挖的。怎么就是半天挖不出一个坑呢?要是我们战土搞战术训练早挖成了好几个单人掩体,看着他们真急人,可能还是被吓坏了。椐说让他们来这是为教育他们,看他们好不容易挖了个小坑,拿席子把尸体卷起来放在坑里草草盖上土算完事了。
这么美的公园,这么美的大堤,枪毙人己经很可怕,很忌讳,要是再埋在这里,有人坐在他们身上谈情说爱那不知是什么滋味,说不定鬼魂跑出来,把人都吓死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坐在那又开始忧国忧民,我问问旁边的战友,他们告诉我说一会儿要挖出来,送到八一医院当标本,这下我才放心了,下次再来公园就不用怕了。还有个不明白的事,刚才那人怎么回事?怎么死不了?又起来干什么?不会还有什么委屈要伸冤咽不下这口气吧。也是战友告诉我说那是在倒气,胸里有口气,倒出来就完了,人是已经死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营长带着我去市公安局汇报工作。在路过营长家时,院子外面站了不少群众,都在议论这事,看营长来了都围上来问东问西,有的还开玩笑说你怎么不搞点那东西“脑浆”营长很严肃的说我要那玩艺干什么。
在向市局领导汇报完后,领导表扬我们营任务完成的很好。那天只有一个维持秩序的女民兵受了点轻伤,大家回到营房后确实好累,可心里还是很兴奋。不但长了见识,还因我们奋力拼搏才没让一个群众受伤。
我们营圆满地完成了这次上级交给的刑场执勤任务,为商丘市人民尽了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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